再见亦是离别(二)

农村的变化不是那一栋栋新房,也不是小车的日渐增长,是那一对对新人的结合,如春天般带来了生机勃勃。像表哥这样的大龄青年有不少找到了知心爱人。竹、树在我们老家是值钱的资源,有眼光的人早年买下了不少的山场,折合人民币上百万的有好几家。

为了新的家庭,表哥每天起早贪黑的进山,房子的事承包给专业的人。女孩隔三差五的来一回,每次都会深情的望着表哥说别太累了。女孩送给表哥一个保温饭盒一个保温杯,吃冷饭冷水对身体不好。为此表哥感动的每晚都难于入睡,脑袋里全是女孩的样子。

七八月份时房子建成,十一月左右装修完工,一层150多个平方米,两层外加一个冲顶。雄伟,就像表哥一样踏实,憨厚。

电影《一生一世》的结尾相信感动了很多人,而我流出了眼泪。

十二月,寒冷开始入驻,沉浸在恋爱幸福中的表哥渐渐感到了身体的异样,一种类似肚子痛的痛时不时地打扰着他。女孩陪表哥去检查,没有查出什么,拿了点止痛药完事了。午夜,疼痛剧烈,止痛药管不了事,在亲人的帮助下送进了医院。

女孩大包小包的来看表哥,掩饰不注的告诉他,等他好了就可以择日订婚。表哥不停的点头,而疼痛仍然在时不时剧烈的撕扯着他的身体。医生叫去亲人说,你们尽快去省医院,这里的出院手续本院已办好。几天来,表哥魁梧的身材不见了,黑暗的皮肤,深陷的眼睛,干枯的身体。女孩也变了,她静静的来,静静的看着表哥。表哥说要去省医院了,女孩说我陪你去。多一个人,就得多一份开销,亲人们让女孩在家。凌晨时分,躺在病床上的表哥被众人推进了汽车。紧握着表哥手的女孩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表哥可能没看见或许看见了,他无法动弹,他的心思全部在抗拒着阵痛,从他那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

省医院的报告已宣布了表哥林小七肝癌晚期,一张死亡通知书让在场的亲人瞬间蒙了。有人流泪,有人蹲着,有人静静的看着表哥。谁来告诉他真相,谁来宣布他已死。

二十九岁的林小七,兄弟姐妹十个,对生活充满激情与斗志。渴望恋爱,即将与她人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命运却与他开了个玩笑。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阳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灵堂上,表哥英俊的相片后面写着这样一首诗。凝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往事件件浮出脑海。女孩来了,表妹与其他亲人迎接她,在灵堂面前她长跪不起,嘤嘤的哭泣声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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