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朋友圈晒满了各种幸福,鲜花礼物充斥着画面,而跟贴最多的是一位老公为老婆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所有的水果都切成了心形,错落有致地摆放在精致的餐盘中,而餐巾也被折成了纸鹤。当那家夫妻一前一后晒了满屏的食物特写后,毫无意外地收获了无数点赞和羡慕的眼光。
被人宠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蜗居,它虽然不大,到处充满了生活气息。在沙发一侧的茶几上永远堆着翻了一半的书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总有刚泡好的热茶,地面还算干净,所以我赤脚走路也不会担心被什么东西扎到脚心。但同时,它又是凌乱的,书架上的书横七竖八,茶几上总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票据和信件,靠阳台的扶手椅上也常常堆了刚收下来的衣服。它也是嘈杂的,有儿子在放着的游戏视频,有老公电脑发出的轰鸣,有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合奏曲,最后,有我自己敲打键盘的声音。
奇怪的是,平时这些会令我烦躁,但是今天却让我平静下来,平静地可以看着自己的生活。我的这一天没有鲜花和礼物,情人节前夕我为老公买了一件新T恤,理由是他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在南国的曝晒中,看到他一个中年帅哥穿着这么皱巴巴的衣服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带他去买了一件鳄鱼T,穿上了果然又年轻了几岁的模样。我说不用你给我送礼物,于是我带着他给自己买了一双新的家居拖鞋,绵绵的非常舒服合脚,他只是耐心地陪我挑选,最后在我犹豫不决时候选了颜色,又去帮我排队付钱。
在工作忙碌的时候,回家后我总是特别累,有时还会装着一肚子怨气,这时候他会开车来接我,听我一路上“巴拉巴拉”唠叨各种工作中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复杂繁琐的人际关系,等我吐槽完毕,才发觉他只是安静地倾听,最后帮我冷静地分析几句,我知道,我们两公婆都不是擅长复杂人际关系的人,所以在他的分析中,我才觉得自己也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到家后,他现在担任了家里主厨的工作。从一早开始,他就开始解冻食物,计划着今天的晚饭,当我回家后有时突发奇想出去吃,他就默默来一句:那我把解冻的肉放进去。更多时候,到家已经闻到了汤的香味,因为我爱喝汤,所以他总是花几个小时去炖各种各样的汤。然后他就消失在厨房里,偶尔利用间隙会回来坐在电脑前继续他喜欢的游戏。
这种感觉就是安心,毕竟是结婚多年的夫妻,这样的幸福其实就如流水一般快乐而平静。当我坐在晚餐桌前,看到那两三道精心搭配的小菜,看到他会费力地切开生蚝或者准备好生鱼片,偶尔给我一个惊喜,我就知道,这样的日子远远比情人节一天晒幸福更重要。
结婚多年,到哪里散步都往往是我在诉说,他在倾听,然后牵着我的手一起慢慢走。后来有了儿子,则是儿子吊在中间,拉着我们俩的手。在异乡工作的时候,半夜我会突然因为心悸醒来,因为突然想起家乡的父母而格外担心,黑暗中他会伸过手来把我拉过去,任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然后摸着头发轻轻叹气,让我安心。
到了假期,我们出去旅游,行遍大好河山。我们背着大包,在各种乡野街头流浪,然后凭着记忆,借着眼前风景,说起读过的书,念过的诗,唱过的歌。我突然想起沉默的他其实曾经是一个多么爱唱歌的少年,他总是记得许多的歌词,而我却只尴尬地记得歌曲的高潮部分。在异乡等候的时候,我焦躁不安地散步,他却负着手,在那里哼歌,似乎等候本身也是一种乐趣。
如果说有一个小小遗憾,那就是他很少送我鲜花。不过这和我大条的神经也有关,有一次情人节他买了一束美丽的郁金香,结果放在家里花瓶中我足足过了三四天才注意到。还有一次他买了项链,放在我的桌子上,结果我更是压根没留意,直到他提醒。我偏爱绿色植物超过鲜花,喜欢一些所谓华而不实物品超过项链等首饰,也许正因为如此送礼物渐渐退出我们家的舞台了吧。
更多是这样对白:你要买新衣服吗?我陪你去选,算我送你。不过我始终是家里第一个换新手机和新电脑的,这也算是他送的礼物吧。
有一次和朋友聊起自己遗憾没有一个女儿,其实我知道他喜欢女孩,没料到一旁的他突然伸手过来揉揉我头发说:“如果没女儿,我就把你当女儿吧。”这一瞬间,我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