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猪油渣菜饭

     从小到大都胖乎乎的,跟家里的好伙食脱不了干系,虽然现在为身上的这一堆肉肉发愁,但是想到小时候的好胃口和家里各种各样的美食,还是不由自主地幸福感满溢。一个家庭给后代地传承最简单的莫过于味道,记忆中印象最多的也是家里各种美食的味道。到现在,每次回家,一家人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为了一顿饭可以忙活一整天,有时候甚至一个礼拜。

      猪油渣菜饭是奶奶的最爱,记忆中菜饭是这个季节奶奶最喜欢做的一道美食。春天的阳光明媚,乡村里的孩子总是在外面撒野,在油菜花田里疯,自制工具捉蜜蜂,捉迷藏,过家家。到了午饭时间,就听到各家不是奶奶就是妈妈在家门口吊着嗓子喊:"某某某,回家吃饭啦。。。" 一喊三遍,尾音拖的老长。听到喊名字,小伙伴们此起彼伏地扯着嗓子大声回一句:“唉,回来啦。” 胡乱擦擦手,撒腿各自往各自家跑。

     做一顿菜饭,一般头天就开始熬猪油。最兴奋是趴在锅沿眼巴巴看着猪油一点点缩小,从白花花变成金灿灿,嘣嘣脆。奶奶用的还是那种烧柴火带风箱的土灶台,大铁锅里熬油,油发出的滋滋声格外悦耳。满屋子都飘着香,香的人留哈喇子。

     当然,要熬出好的猪油渣,需要买到好材料。一般都是两三天前跟肉案上的提前说好要预订。猪油的材料分两种,一种是猪板油,就是猪的肚子上那一层厚厚的脂肪,一大块雪花花的白,一切一大块,像白肥皂。另外一种是有点网状的,应该是系膜一类的。前一种出油当然会多,但是熬出来的猪油渣没那么好吃,后一种就不一样了,可能含纤维多的缘故,熬出来的猪油渣,特别有嚼劲,还有肉香。以前有人会在家门口叫卖着卖猪油渣饼,圆圆厚厚的像井盖一样,是将猪油渣压紧实的猪油渣饼,特别干燥,基本没什么油。现在市面上也有卖,甚至开了专卖店,去年回家好奇买来重温一下,尝了尝,与儿时的那种味道相比,是怎么也比不上了。

      熬好的猪油和猪油渣分离,猪油渣做菜饭是最好不过了。还是大灶台,淘好的米放锅,水没过饭食指的两个关节,奶奶教的。不是每次水都加的将将好。大火煮开,掀开锅盖看看米吃水的程度,如果水少了,再添一点,水多了,可以撇去一点米汤水。我倒宁愿水加多一点,这样就有好和的米汤了。不是还是不揭锅盖最好。添柴看货,听着锅里的响声,等到米差不多吃好水,面上均匀地冒着泡泡,便将剁好的青菜加进去和一和,同时放一碗猪油渣拌一拌,盖上锅盖,灶里少添一点柴,小火慢慢焖一会儿,大概5分钟,猪油渣并着菜香米香就都溢出来了。就听着锅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响,后期咕嘟咕嘟,再后来就熄了声响。就剩锅面上冒着白气。等小火燃尽,熄火了,并不忙着揭锅,趁着大铁锅的余温,再焖一会儿饭,会收获菜饭锅巴,比普通的锅巴更香,猪油渣的猪油都渗到最下面,锅巴裹着猪油,更脆,颜色更好看,焦黄色的,真是人间极品,天赐的好物啊。而奶奶做这个的功夫简直无人能及。

      揭锅,吃饭,一家人围坐一起,通常还会再烧一条红烧鱼,小时候家里的鱼塘时常都能运气很好的捞到不少好东西。就着红烧鱼的汁,这饭吃的更加香甜。

       应该有十几年没有吃过大锅的菜饭了。一想起来,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场景,奶奶揭起锅盖时,热气升腾的场面。奶奶左手拿着锅盖,右手用锅铲挑一块饭,送到嘴边,尝尝软硬。隔着热气,奶奶的笑容隐隐约约,声音却清晰: 乖,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开饭啦。

        有什么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更惬意的呢。饭菜的回忆总是带着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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