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篇文章,笔者铺排了一整天…… 请友友们细心品尝 !
明明心里难过,我仍须努力挤出笑容。身旁皆是熟悉的面孔,他们高谈阔论、笑语晏晏、笑靥朵朵,但我,坐在其中却丝毫没有被这看似和乐的气氛感染,只能强颜欢笑。
阔别数载,今天终能与昔日并肩作战的同窗再次相会。掩卷回顾当年在校园里一同嬉笑打闹、互相勉励、共同进步的时光,我们曾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在通往康庄大道的路上成为彼此的伙伴。他们印证着我在中学生涯的青葱岁月里所发生的点滴,于我而言,他们何其珍贵且重要。所以,我一直冀盼着再次相聚之日。
终日翘首以待的日子终于到来。我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今天或会发生的种种情节,我们或许会谈论昔日趣事或某同学的糗事,或许会一同玩从前大家常玩的小游戏,或许我们会先相拥而泣,诉说思念之情……我满心期待地前往聚会,殊不知希望终将幻灭。
甫踏进聚会之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我眼前。伫足停留了顷刻,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忍着激动的泪珠,扬起嘴角,大步地走向思念的根源。
我热情地向旧同学逐一问好,可回应我的只有略显生疏的微笑。我尴尬地坐下,默默地聆听他们的交流。本想大家应会谈及往时美好的校园生活,可是男生的话题却离不开工作,有人大吐苦水,感慨工作的艰苦;有人抱怨工资待遇的不分;也有人在大力推销保险。女生呢,话题却离不开名牌及感情状况,有人炫耀新买的名牌手袋;有人炫耀男友送的项链。此情此景,真的是聚会的目的吗?
在我心中暗忖,大家定然只是未开始讲及旧时罢了。一有空档,我便会提及往事,可是,由始至终,好似是我在独自缅怀过去,他们不置若罔闻,要不取笑我仍沉溺在以前的回忆中,没有长。一阵心酸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吗?我苦笑了一下。
今天这场聚会该是高兴的。为了减退心中油然而生的悲伤,我决定吃点东西来使心情好转。美食当前,有谁能抵挡呢?我捧着一整碟美食,正想回座位享用之际,我身旁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不懂克制自己,你又想变胖吗?」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当年那个有点儿可爱的女孩,如今竟变得身材妙曼,可媲美模特儿。我只能以一抹牵强的微笑,再瞥瞥我手中捧着的食物,又看看自己比以前发福不少的身材,心情愈益低落。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聚会已到达尾声。昔日的班会主席站在人群中央,字正腔圆地说着长篇累牍的陈腔滥调。而我,心头被落寞的情绪缠绕,全然无心去听。
掌声和叫嚣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只见大家已七嘴八舌讨论拍照的站位,只求能以绝佳的姿态留下俏影,仿佛拍照不为留念,只为展现自己。思及此,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难过,可是拍照岂可露出伤感的表情,我只可努力挤出笑容。
与大家挥手告别后,我独自踏上回家的路。晚风习习,寒气扑面而至,使我不禁哆嗦起来。在我这寂寞无人的黑夜中,我只身寡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聚会前的种种冀盼如今均被黑暗吞噬、埋葬了。倏然,手机荧幕弹出一条来自旧同学群组的短信。按开一看,方才拍的照片映入眼帘。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皆挂着明亮的笑容,曾经稚气未脱的脸上竟在不知不觉间渐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只有我,在人群中显得突兀,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挂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溯方才的聚会,再想起曾经我的种种幻想,果真,现实与理想总是大相径庭。我想,我是真的把这波谲云诡的世途理想化了,竟天真的以为大家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不料,原来大家早已变了。
分别良久后的再次相聚,难道不是为了重拾昔日美好的时光吗?怎么会成了充满负面情绪、功利、攀比的场所。虽世情芜杂,但我们为何不能保持初心,不受其影响。无奈我珍而重之、拼命留住的吉光片羽,于别人而言,也许只是沧海一粟,是无关痛痒的往事。
昔日在校园中的种种美好片段,在我脑海中一 一闪过。如今这些片段却只能独自埋藏在心底,独自怀缅。或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社会的一番砥砺亦能改变一个人,难道我也是时候作出转变了吗?心如系上铅铁般猛地一沉,异常难过,却只能露出一丝苦笑。
20/8/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