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同天 || 申维

题记:屋子里很冷,我独自坐在书桌前,收音机里,反复吟唱着一首老歌《风中的承诺》。

歌声哀婉,曲调悠扬,如泣如诉!

五天了,我一直滴水未进,不能明白,这样的离别,到底是为了什么?


01

申维的脸,依然在我眼前晃动,那么真实,却又那模糊,那么亲切,然而,又那么遥远。

认识申维,完全是一个意外,就像寒冷的夜里,忽然伸手碰到了一个暖暖的水袋,那么久违,又那么温暖!

毕业时,拎着一纸单薄的毕业证书,我离校了。

卖钢笔,卖钢刷,卖报纸,跑保险,做钟点工,甚至是做拉线员,我就是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中艰难存活,直到我遇到申维。

申维是我老乡的一位好友,在认识他之前,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有这么多。

就在我站在市中人群密集的地方大肆吹捧自己推销的钢笔以及钢刷如何好使,如何好用之时,站在我最前面的一个女孩忽然伸出舌头,用手指着我,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长发披肩,眼睛细小,脸色黧黑,下巴很短,是一个丑极了的女孩子。

我愣愣的望着她,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惊呼道:原来是你!

我面前的女孩是阿芳。

阿芳是我的老乡,初中还没毕业,就出来混,居说,还混得不错。虽是老乡,其实我们了解得不多,并且,已经多年未见。

阿芳热情的拉着我,去一家小饭馆里吃饭,说是为了庆祝我们在异乡的相遇。

阿芳的性情怪异,朋友甚少,她言语不多,行动怪诞,只是对我,她却无比热情。

言谈间,阿芳拉了拉我布满灰尘的衣袖,

说:怎么了?我的才女,怎么混成这副样子?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呀。”

我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叹道。

阿芳抚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

临走,她送我一张名片:“才女,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02

一个月过去了,我依然过着流浪生活,尽管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但我并没有给阿芳打电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以乞求的方式向她开口。于是,她的名片,就一直那样静默地躺在我上衣口袋里。

某一天的清晨,雪下得很大,我无法出去跑活,闲在家中正无聊时,电话响了,接起来,是阿芳。

“我的才女,开门,我就在你门外。”

我惊慌地起身,穿衣,趿着拖鞋跑去开门。

门开了。阿芳正站在门外,一眼不眨的望着我。但是,来的,不只她一个人,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风衣的男子。

“愣着干嘛,还不快请我们进去,想把我们冻死呀?”

阿芳大声地笑骂着。

进了屋内,我才发现,屋子里,竟然一片狼籍。

正尴尬间。男子忽然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申维,认识你很高兴。”

我木然地伸出手去,只是轻轻一握间,便感觉他的手掌如此宽厚,如此温暖。

“你好,我叫晴夕!”我不知所措地回答。


03

就这样,我认识了申维,他是当地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在S市具有颇高的知名度。

申维有着一双忧郁的眼晴,一对好看的眉毛,还有,学者的气质与深度。

他的金丝眼镜恰到好处的掩盖住他眼神里的一抹忧愁,头发很直,发丝柔软,说话的语气温柔坚定,不缓不急。

那一个有雪的夜晚,他与阿芳,在我的五斗米居室里,一直聊到深夜,关于亲情,关于友情,关于工作,关于人生。他就那样一直用谦卑而亲和的语气与我讲话,字里行间带着兄长般的问候与体贴。申维就这样,在那个有雪的夜晚,渐渐走进了我的心。

申维离开时,我留下了他的名片。

此后,我与申维,两个月没有联系。

这一天的晚上,卖完了一天的报纸,腿疼得发酸,回到宿舍,揉着肿胀的双腿,忽然间心生凄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这时,电话忽然间响了。

“晴夕吗?我是申维,你如果有空,马上到“小野”来一趟,我有事找你,对了,别忘记,带你的那些作品和证书。”

挂了电话,我有些疑惑,申维并没有告诉我,他找我的理由,也许,是好事吧!我这样想着。

简单装扮了一番。我去了“小野”

“小野”是一家时尚烤吧,那里烤品正点美味,只是我,很多时候,由于襄中羞涩,都只能望门兴叹。

远远地,我看到申维,站在“小野”门前,焦急的观望。

发现我时,他的脸,立刻变得柔和而温暖。申维快步迎着我走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怎么才到,冷不冷”。他的声音轻细如丝。

“不,一点都不冷。”我看着他的眼睛答到。

“快进去吧,我今天约了报社的老总,知道你喜欢做记者,我尽我的能力帮你一回,希望你不要拒绝。”

申维说完,依然冲着我温暖的笑。

于是,在他的引见下,我见到了温总,他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头发稀薄的贴在脑门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散发着慵懒的光。

除了温总,还有报社的几位副总编,以及几位知名律师,申维都为我一一引见。

饭桌上,申维为我说尽了好话,并且,连干了数杯,我与申维,只有一面之缘,我不知道,他何以,如此帮我。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当然,也吸引不了温总色迷迷的眼神,他只是低头喝酒,对我爱理不理,申维的话,他也是带听不听的样子。

“温总,您看,晴夕的事儿,您得给个话,她真的是个可造之材。”说着,申维将我的作品及证书摊到了温总的面前,这个老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然自顾自地细嚼慢咽着。

申维尴尬地收回了双手,他抬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我接下了他的眼神,然后,轻轻地站起来

说:“温总,我热爱新闻事业,我不保证自己能够做到尽善尽美,但我一定会尽心心力。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老头终于停下了咀嚼着的嘴,缓缓地抬起头来,他自上而下的打量了我一下番,又自下而上的重新打量了一遍。

然后,他转头,望向申维,缓缓地说:“申大律师,给你这个面子可以。不过,生存的定律,大家都知道,法则还是要遵守的。”

继而,他又把头转向我:“小孩,机会有是有,我只是希望,你做事,不要太天真!”

申维闻听,赶紧向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麻利的再次起身,向温老头端起酒杯:“谢谢温总收留”。

人群散去之后,申维开着车,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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