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奶奶的生日,这是奶奶走后的第二个年头,也是走后的第二个生日,总想着以特别的方式来祭奠和铭记,但是工作加班到十点半,让我不能做太多事情,只得在家下边,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拿上一包麻辣,因为奶奶还挺爱吃麻辣的,泡上一碗芝麻茶,这是每次和奶奶都要晚上一起喝的,而我也好久没喝了,还有就想写一篇文章,每年的这天都写一篇,聊聊天。
今天应该是我第一次写奶奶,都不知道应该从何写起,因为从小到大,奶奶是陪伴我时间最多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不可缺少的,因为我没有见过外婆,没有见过爷爷,对于外公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他去世的那一天我去烧纸钱,结果把头发烧没了,因为我那时候实在太小了,所以奶奶就是唯一的词语。
从五岁开始一直到奶奶最后生病,只要我在家,就是和奶奶一起睡,奶奶很怕黑,爷爷去世的早,也不敢一个人睡,我也怕黑,不敢一个人睡,每次去厕所,我和奶奶都是拿着手电筒伴随着,守着对方,以前我喜欢在楼上看电视,大人们都在下面聊天,每次看完,我又不敢一个人下来,想看电视也不敢一个人上去,每次都是奶奶扶着墙壁送我上去,接我下来,现在的我依旧怕黑,只是还是比那时候勇敢了一些,但那时候也就奶奶愿意这样陪我了,我妈总是想要锻炼我的胆量,但是都以失败告终,还好那时候有奶奶总是站在我这边,哈哈哈,毕竟我们都怕黑。
奶奶有一个柜子,对于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来说,这可是一个宝藏啊,因为家族很大,奶奶人缘又特别好,从不与人吵架,待人和善,所以她的很多亲戚都会经常带些吃的来看奶奶,奶奶就会把他人送的所有吃的都放在柜子里,每次奶奶一打开柜子,就像是打开了宝藏,所有的我们都围过去,翻找着我们想吃的零食,所以大部分的零食都被我们吃光了,有时候我也还凑过去,要一两块钱去买零食,在奶奶面前的我总是没有太多畏惧,后来初中一直到大学,我都是寄宿了,不再像小学一样围着奶奶的神奇柜子,但每次回家,奶奶都会赶紧打开她的柜子,她总是存着那些昂贵稀少的零食,只是为了等待我们回家,只是慢慢的我的嘴巴各种挑剔,慢慢不再依恋那个柜子,对那些奶奶的存储不再感冒,在奶奶离开以后,那个柜子也随着化成了灰烬,而每每和哥哥姐姐聊天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那个装满童年回忆的柜子。
努力回想以前,自己的健忘确实让自己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同时也带走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脑袋里没有完整的故事,只有碎片化的记忆,也想起自从读寄宿以来,每次回家基本就是赶晚餐,每次都是快天黑的时候到家,那时候在镇上下车,然后走回去,或者直接坐车到家门口,远远的总是可以看到奶奶站在家门口的路边一直往我这个方向张望,母亲则一般都在厨房做饭菜,后来弟弟生了,会走路了,我读大学了,一年回来的少,每次都会提前好久和家说回来的时间,弟弟就会开始倒计时,等回家的那天,奶奶和弟弟就两个人牵着手在路边等我,虽然每次我都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即使我还在路上已经说了大概的时间点,他们也会老早就站在那里,等看到我的时候,弟弟就会挣脱奶奶的手,跑向我,奶奶则在后面慢慢的走着朝我过来,叫着让弟弟跑慢一点,然后我们三再牵着手回家,母亲则会从厨房出来说回来啦,一定饿了吧,菜差不多熟了,放下行李,准备吃饭吧。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如果老爸在家,则在外面站着的就要加上老爸了。
突然想到了奶奶的厨艺可是杠杠的,在奶奶还很健康的时候,家里的饭菜都是奶奶做,奶奶做的煎茄子呀,煎豆腐呀,粉蒸肉啊,煎鸡蛋啊,蛋炒饭啊,总之有太多美味的菜了,而且奶奶和我的口味一样很重,而母亲和弟弟就会偏清淡,所以母亲到现在有时候去做奶奶的一些经典菜时,都会提到我学着你奶奶那时候的弄法,你尝尝怎么样,有时候能吃到奶奶的菜的感觉的时候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也因为奶奶的各种宠爱不让我做饭菜,所以至今我的厨艺都是有极大的进步空间的,因为基本没有厨艺。后来奶奶年纪也越来越大,基本就是我妈做饭菜了,不过我妈现在的厨艺也特别赞,多亏了奶奶的教学。
提到我妈和我奶奶,我真的是觉得我家很幸福的,在农村婆媳的关系简直就是最大的问题,总之各种奇葩的事情应有尽有,有时候我都不明白婆媳关系差就算了,主要是连儿子都对母亲不孝顺,各种嫌弃,不想赡养,各种冷淡,也许因为贫穷,只是难以理解。但在我家,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呀,我妈和我奶奶完全没有任何的什么关系问题呀,关系相当的好,我去读寄宿,那时候弟弟还没生的那几年,母亲都是和奶奶睡一张床的,每次我去买吃的,母亲都会提醒让我给奶奶带份好吃的,有时候从外面回来也会提醒我给奶奶带个礼物,有次回来充满,没有带,母亲则在接我的时候去买了一双鞋,谎称说是我买的,而奶奶也则会经常提醒我,我妈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心里有苦也不说,平时特别辛苦,让我多体谅和分担,奶奶也会经常帮母亲分担一些事情。在最后奶奶生病的时候,母亲也特别尽心照顾,洗澡啊,骑着三轮车带着奶奶上街打针啊,各种照顾,连姑妈都觉得作为奶奶的亲生女儿都做不到和我妈一样。
母亲和奶奶的不可分割感情就如亲母女吧,奶奶走的时候,母亲最不舍,也许直到现在都不能习惯,而我也不敢问这些事情,奶奶在去世前的最后一年里得了癌症,那时候我大二,嗯,我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不知为什么,常年在外的我,对于这些事情永远都只能做最后一个了解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母亲交流,有些事情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我真的没那么忙,那时候听到癌症的我也是不能相信的,每次遇到从未发生过的事,我总是不知所措,都是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头脑一片空白,然后慢慢接受,但其实并没有想象的坚强,接受过程,但不想接受结果,只希望奶奶能够不要被病痛折磨,那时候的我还是拍了奶奶很多照片,后来伯父的突然去世,在生命的尽头,还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我是一个真的不知道如何在亲人面前表达情感的人,我只会默默的坐在旁边,假装若无其事的做着毫不在意的事情,语言总是苍白,唯一只能做到陪伴。
奶奶在我大四上学期的最后去世了,那个月我回家了两次,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坐在旁边,嗯,就坐着,没有说话,突然意识到世上原来真的有死亡,即使经历的死亡不止一次,只是有点不能相信,所有人都哭成了一团,我默默的退出人群,眼泪止不住的留,但我依旧习惯了隐忍,我那时候觉得奶奶那时候的离开也许对奶奶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那时候癌症的疼痛开始了,我也觉得奶奶是幸福的,那时候在外的我们都回来了,都陪在奶奶身边,那时候我感受到了死亡和消失,那时候都不能了解到在从那以后的许许多多的时候,感受到的再也无法拥有的无能为力最让我难过,因为再也不会有奶奶了
去年,在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一个人去看了《寻梦环游记》,里面提到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嗯,我会铭记所有,一定不会遗忘,即使n年后,我已老去,也将走向最后的归途,但文字会代替我铭记,我们都会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