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里除了爱,我们什么都有了——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消失的爱人》之人物

这部五年前拍摄的片子现在看来是一颗遗落之珠。它藏在深不见底的片库里,但其光芒仍会在黑暗中透出冷郁的光辉。

领衔主演是裴淳华和大本。裴淳华曾在《傲慢与偏见》中饰演过大女儿简,那时对她没有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在《消失》一片里,她一人的炸裂演技撑起了全场,连大本都显得逊色三分。

再看导演,大卫芬奇,其作品有《七宗罪》,《返老还童》,《搏击俱乐部》,部部惊奇。

故事的叙事手法采用多镜头交叠演绎。开场就与众不同,“我想敲开我妻子的脑袋瓜,看看里面有什么?”这样的话语让观影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

随冰点而来的,还有层出不穷的悬念。

(一)开篇的悬念迭起

男女主有共同的职业背景,他们彼此欣赏。他们自由恋爱,他们在飘着糖霜的夜空里深情拥吻。他们很快确定恋爱关系,走入结婚的正题。

可是,一切说变就变。随着故事的展开,你会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通过男主和其姐姐的闲聊,还有影片的布景,都会传递一种压抑和沉重的气息。果然,丈夫接到邻居的一个电话,妻子失踪了。

警察来访开展细致入微的调查。发现家具上的血迹,设置好的寻宝游戏线索,Amy的日记。同时,Nick出轨的实证也浮出水面。

在镜头的剪辑中,我们看到一个在婚姻中遭受情感虐待的妻子,一段不再亲密的婚姻关系,一个不负责任不走心的丈夫。即便这样,他们还维持互送礼物的习惯,哪怕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确是令人艳羡的对象。

更多的证据开始显现,男主大笔奢侈品的消费账单,女主被提高的保险额度,地板上擦去的大片血迹,以及邻居关于Amy怀孕的证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男主,性格温吞的Nick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居然杀死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只为和出轨对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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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仿佛精心设计了一个又一个圈套,掩盖自己杀人的证据。直到男主的姐姐控诉弟弟的不堪,直到电视访谈推波助澜,直到所有的群众都围攻男主的恶行,直到一切好像真相大白。

(二)中篇的极致反转

电影进行到1小时03分,在男主极度无奈又抓狂的情况下,他揭开了妻子留下的字谜,发现妻子藏匿的所有奢侈品,以他名义所买的奢侈品。镜头一改之前的暗色调,变得明亮起来。

Amy 一脸骄傲地开车驰骋在高速,其心理独白揭示她如何让自己“消失”,包括伪造怀孕、刷爆信用卡、制造财政危机,以及现金购买二手车制定逃脱路线;还有抽血伪造犯罪现场, 发挥自己作家的优势创编日记,故意留下分散他人注意力的线索,让Nick成为谋杀犯,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自杀与之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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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一直关注着案件的进展。她变换身份和容貌,用瞒天过海之计嘲弄所有她不屑的人。当然,Amy的高智商也不是一路高歌到底,她来到陌生的地方逗留数日,被更坏的邻居抢走钱财。

男主走访了Amy的前任男友,得知Amy之前就有过伪造和诬陷的案底,不禁齿寒。

Nick不得不重金聘请律师,在律师的指导下慢慢变得训练有素,约好电视访谈,只说Amy想听的话。

当她得知Nick悔过了以及依然爱她时,她突然不想死了。她需要想办法回去。

这时候,她想起了她的初恋情人。她需要一个接盘侠。

Amy用楚楚可怜的姿态诱惑初恋情人,并在情人的别墅中实施了被强奸和正当防卫的现场。别墅360度的摄像头为Amy华丽返场提供了安全的保障。

初恋情人血溅床笫的那一幕,是阿裴教科书级演技的体现。

(三)末篇的意犹未尽

Amy面不改色回到家中,令她的丈夫不知所措。Nick明知道他的妻子是变态狂和杀人犯,却无法揭发她。在他决意要离开她的时候,Amy居然自己把自己搞怀孕了。的确,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

影片的最后,重复了开场的镜头和那句话语,“我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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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故事的结局有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能是一个好结局。这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更可怕的是,女主对婚姻还有深深的执念,她认为婚姻就是这样的。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说我让你说的话,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就好。至于你不乐意,你反抗,怎么可能?我不允许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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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间的组合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女主这种控制狂的特质一定在婚前吸引了男主,男主才像弱智的鱼一样步步落入圈套。他们的不幸婚姻来自原生家庭,男主的父亲缺位,其优柔寡断的性格致使他逢人维持绅士形象,而不敢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和感受,才让妻子的控制渐渐升级。

而妻子呢,做出如此行为的人,必然是内心承受了剧烈的痛苦。这种痛苦贯穿着她的整个成长经历。她的父母从小全力打造她,培养成新生代的童书作家。然而她的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怎么样做能让你父亲高兴”,这样的父母在她失踪后还要介绍女儿的过人成就。

女儿不重要,成就才重要;爱不重要,钱才重要。Amy活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Amy却丢失了自己。丢失了自己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们必然要愤怒地攻击,才能制衡心中的恐惧。要么对外,要么对内,极具破坏力。Amy属于前一种,而自责自伤自杀的属于后一种。

精心维持的假象,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呢?可是,因为内在不行,所以外在必须强大。为了维护表面的样子,不惜毁掉自己深层的感受和美好的希望。因为他们怕再次受伤,所以宁愿不信。

向内探索的人,才是真正有勇气的人。无论对于Amy还是Nick而言,只要对自己的心诚实一点,就不会走到后来的田地。

幸福的婚姻关系,不依赖于相互控制,而在于相互独立又彼此尊重。婚姻,是照妖镜。所有原生家庭中的遗留问题,都会在婚姻中彰显出来。无处可逃,只有面对。但人的小我总是本能地想逃。小我的错觉驱使人们违背自己的本心去责怪他人,就像Amy始终不肯自我负责。

如果她自我负责,看清幻象,就不会制造这一系列犯罪行为。她乐此不疲的原因是,她以为爱的表达就是控制与被控制。小时候被控制,所以长大了她必须控制别人。她顺着这条线把自己变成受害者,臆想伴侣对自己的敌意,进而实施不断升级的报复。

她不会看到,她一步步创造出一个高明罪犯的同时,也一步步更深地失去了自己。

导演的意图,远不在于揭示人性和社会的黑暗。就像指出一个路障,其目的不止是指出而已。

而指出路障的手,和指出明月的手,又有什么区别呢?在观影中觉察,在思考中体认,在实践中练习,在清净中创造。

毕竟,明心见性,才是终其一生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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