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风,自身感觉其可怖程度远远超过所谓的黄色预警级别,窗框被长时间猛烈摇撼,咯吱咯吱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像拔牙拔草那样被连根揪掉。无处躲藏的流浪猫们,会不会被卷到天上,再啪嗒摔下。老天爷发什么狂什么怒啊,谁惹您生气您找谁去行不行。一宿没睡踏实。
家属院群里,已有人急呼,楼顶太阳能装置被吹到楼顶边缘,随时可能砸下;还有顶层的瓦,天井的门,消防柜的门,落的落,掉的掉……对于内陆城市来说,红色预警还差不多。但是,小小省会,还想和北京比吗。所以别管颜色,紧闭门窗,龟缩在家就是了。
闲则生事。大周末的,非给社区书记发个微信。疫情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存在感,吆喝这个那个的,一面当志愿者,一面应付浩瀚的表报,令居民感谢+同情。后来疫情消停了,他们也无声了,只在他们工作的院子里,在玻璃橱窗中展现他们的工作业绩:学习领导人讲话,党员考评…为社区居民做的事在哪里呢?在几张公示的表格里,告知我社区有哪些个领取补助的人员。都是规范性要求,没毛病。
要怪就怪我学习了什么社工课程,里面描画了很多理想中的社区工作,共同性需求,群体性需求,从身体到心理,从儿童到老人,从学习到工作,从正常到残障,从衣食住行到文化娱乐,样样俱全,简直望见了社会主义中高级阶段的样子。不过要说明的是,社区工作这一套理论和实践,是从西方引入的。当然,融合了我们的国情。
回到那个微信。先是感谢书记和同志们的辛劳,然后提出具体需求,一是社区在无障碍出行方面能不能做点啥,比如轮椅能不能通过坡道进入中心花园,现在四周都是台阶;二是社区对于老弱病残,特别是高龄失能或失智人员有没有登记造册,并给予特殊照顾,比如申请适老化改造,残障津补贴,等等。
真不错,书记回信儿了。说修坡道不在社区职责范围,他可以代为反映给学院;对于关爱老弱病残的那些需求,他请我去社区坐一坐。
家对面公园也邀请我去坐一坐,那是在我打12345反映很多开花的树被砍了之后,来来回回八个电话我就偃旗息鼓说“基本满意了”,其实每次看到空旷的没有生机的地上残破的树桩时,就气得鼓鼓地,恨得咬牙。这回又邀我去社区坐一坐,我怎么敢去,我怎么知道你是生气还是搪塞,你想做哪些、能做哪些不需要我提点吧,我是门外大妈。为什么提点意见建议就要去享受“坐一坐”的待遇,你们用脑子、用心、不惜气力为百姓做实事做好事不就得了,拜谢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