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攥着的丝绒戒指盒硌得掌心生疼——盒子里是他跑了七家金店挑的钻戒,攒了八个月,甚至把当年金盆洗手时藏的最后一块金砖都兑了。
他本来想今晚求婚,可苏晴刚进门就把LV包往沙发上一摔,只有冰冷的两个字,“退婚。”
"退婚,为什么要退婚,你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
李默的声音发紧,指节捏得发白。他记得三年前在桥洞下捡她时,乱糟糟的她什么都没有,他是她最大的依靠,总是说着,"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不要"。
现在她脖子上的金链压着玉坠,手腕上的手镯能晃出细碎的响,都是他一点点攒出来的。
苏晴嗤笑一声,弯腰掸了掸新买的高跟鞋尖,鞋跟镶着水钻,比他第一个月送外卖挣的钱还贵。
"你不照照镜子,你有钱?就结?你有房有车?"她抬眼扫过墙上贴着的购房计划,红笔圈住的日期被她用指甲划得歪歪扭扭,"这破出租屋?还是你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动车?"
"你不能这样,那我给你的东西算什么。"李默的声音在发抖,他想起上周她要最新款的手机,他熬夜帮人搬了几个星期的货,手心磨出的水泡还没好,痛感还隐隐在。
"算你是个好人。我tm感激你。"苏晴突然提高了音量,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往桌上一扔,链子撞在玻璃杯上叮当作响,"我有说不要,是你非要送的,难不成你还想退回去?"她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贴到他面前,香水味混着酒气扑过来,"要点脸吧,傻逼。"
李默的呼吸滞住了。
“滴~”是苏晴的手机响了。
这时,他瞥见她手机屏保换成了和一个男人的合照,那男人手腕上的表,是他上个月说"再等等"的那块。
"就这点东西就想我嫁给你。"苏晴后退半步,从包里掏出一沓购物小票,甩在他脸上,"你看看人家张总送的包,你这辈子挣得来吗?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小票飘了一地,最上面那张是她昨天买的裙子,价格够他交半年的房租。
李默盯着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那双手曾在冬夜里给他暖过冻僵的耳朵。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咔咔作响:"你再说一遍。"
苏晴像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笑得肩膀都在颤:"我说,我就算死了,都不会嫁给你......"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李默已经抄起了门后那把长刀。
那是他当年退出时留的,本想磨成菜刀用,现在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铁锈。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像生锈的铁片摩擦:"那你就去死吧。"
干净的起落,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腥气。
苏晴的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没反应过来。
李默喘着气,低头看刀,刀刃映出他自己的脸——眼角的疤是当年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为了她,他留起了头发想遮住,现在那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
他想起刚退隐时,组织的人说"你这双手沾了血,握不住安稳"。
他不信,他去送外卖,去工地搬砖,把每一分钱都塞进她手里,看着她从穿旧裙子的姑娘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以为这就是安稳,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为了过上稳定的生活,我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杀手生涯......"他对着地上的人喃喃自语,声音发飘,"也许只是那最普通的一个,但我愿意为了她改变。"
可她呢?他低头看着散落在地的金链、手镯,还有那张被血浸湿的购物小票。
她越来越贪婪,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现在还能道貌岸然地说出退婚这样的傻逼剧情。
他不关心她怎么想,可那些钱,是他拿命换的安稳里,最实在的东西。
她拿着他的钱,跟他提分手?这比当年被目标反杀还让他觉得屈辱。
又是几刀落下,刀风带着破空的声。这是他跟她要的精神损失费,一笔一笔,算清他这三年的荒唐。
血溅在他的白衬衫上,像极了当年任务成功时溅在夜行衣上的模样。
他提起刀,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晕开一小朵红。
他盯着刀里的倒影,突然咧开嘴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疯疯癫癫地说道:"下辈子,我还要你做我老婆。"
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他打开她的手机,忽略那些不堪入目的肉麻消息,输入道:“洗好屁屁,我来找你了,我最爱的张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