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两天和同事讨论到弹珠和宝(皮卡),不禁又想起了许多童年往事,眼里喊着泪,嘴边挂着笑,是不是人越大就越是容易回忆?
我邻居的邻居,也就是之前《岁月如梭,他是我哥》的那个人家,我小时候大部分的记忆都绕不过那里。
哥哥的母亲我唤她叫姨,说是和我母亲沾亲带故,但我估计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认识她是她拿着刚从泥土里翻出的哨子站在水井旁喊我,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虽被反复洗刷但扔略带泥土的淡黄色哨子,我放在嘴里奋力的吹着,那响声好像能传遍整个村子,甚至能穿过云层,到达天宫。
当然,我说的第一次肯定是不对的,但因为是和哨子绑在一起的,故而深刻一些。
姨的丈夫是我们一个门系里的人,因比我父亲年长,所以喊他大爷(大伯),但自打我记事至今,他都一直是和蔼可亲的那种,我也未曾见过他与谁面红耳赤过。
大爷会木工、瓦工、针灸等各种技巧。我家老房子堂屋和厨房之间的那间用来停放拖拉机和车皮(拖拉机后面拉的车厢)的房子就是他和其他乡亲们的作品。我记得当时他拿着刨子蹭蹭的刮着木头,木屑随着刨子的前进越积越多,像雪花一样,然后大爷让我牵着墨斗的一段,他轻轻的一拉线,一条笔直的黑色线路就出现了,他再拿钻和锤子轻轻的沿着刚才墨线的纹路敲打,随后一条浅浅的坑路就留在了木头身上。
我一直觉得木工是个神奇的人,他能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慢慢的呈现在你面前。
我曾有机会亲眼见过大爷给别人扎针,他从腰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细小的针,他拿着针在酒精灯上过一遍,对准那人的皮肤,慢慢的来回搓着针,直到针身没在皮肤里,却没见一丝一点血迹流出。
但据我的记忆,大爷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学过针灸,也许是那个时候的人胆子都大,自己摸索着几次就敢实际操作了。不过后来随着医院的越来越正规化,来找他扎针的人也越来越少。
哥哥家曾有一口大铡刀,主要用来铡草喂牛,但当时因为受《包青天》的的影响而深深的迷上了它,每天都要自告奋勇的跑过去帮哥哥家铡草,有时候铡不动,就趴在铡刀柄上,使劲儿的往下顿,看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青草一个个的都被“砍了头”,那种快感比铡了潘世美还要强烈,还要满足。
其实,哥哥家还有一个“宝贝儿”——前屋,那里曾承载了我无数欢乐的时光:我们在那里打皮卡,玩泥巴,躲猫猫,虽然前屋的地面坑坑洼洼,虽然前屋的光线昏昏暗暗,虽然前屋的门框老老旧旧,但我们笑在那里哭在那里,冬去秋来,没有停歇。
我也以为不会停歇!
但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不断推进,唯一留存的前屋也在前几年被推倒重盖了,连那把记忆中总是停靠在门后的铡刀也不知所踪了……
有时候我期待往前看,去找儿时的欢乐,去找童年的记忆,去回味那些失去的时光,可又有时候,我不敢往前看,我害怕那一去不复返的日子,害怕那刻骨铭心的都变成了回忆,更害怕有一天连回忆都开始模糊。
我曾和同事讨论过程序员的寿命问题,当他笑着问我打算活到多大岁数的时候,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到: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死!见证未来,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