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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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闯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地铁口,记不得这是第几个夜班了,此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异常笨重,每往前走一步,感觉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好好睡一觉,将手机调成静音,睡他个天昏地暗。

这个早上阴天伴有小雨,街道上结了雾气,十月的天气已让人感到有些寒冷,阿闯将外套扣紧,环顾四周寻找共享单车,毕竟奔跑了一晚上,这样可以保存一些体力。

他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此时刚好早七点钟,肚子早已饥肠辘辘,这夜班给人上的困得不是时候,饿得也不是时候,跟正常作息完全颠倒了过来,还好他最近这段时间渐渐适应了黑夜,即使这样,有时身体还是很不舒服的,每次上夜班前总要吃上两粒护肝片,减少熬夜给肝脏带来的损伤。

伴随着扫码开锁的声音,阿闯下意识踢开支架,跨到车座上向着前方蹬去,宽广的市街大道,只有星星点点的车辆和行人,阿闯就加快了速度,凉风更让他清醒几分,他还纳闷,今天为何车和人这么少,他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周六,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双休的日子,趁着这凉爽天气,可以睡个懒觉。

对阿闯而言,他很少再去记哪天是周几,因为记着记着就忘了,只需记得自己的班就行了,对常有夜班的人来说,时间观念就只有白天和黑夜了。

骑了约有五分钟的路程,阿闯就停了下来,将自行车锁上,进去一家早餐店,这是他常来光顾的地方,看着上面冒着的呼呼热气,闻着里面饭菜粥香的味道,就有种吃家乡饭的感觉,他习惯性点了一碗南瓜粥、三个包子、一个鸡蛋,这是一天中吃得最香的一顿,感觉就像是吃午餐一样,下一顿可能就在傍晚六点以后了。

他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粥,放入嘴中是醇厚香甜的感觉,这是下夜后对自己最好的补偿,一人在外,随遇而安,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白夜颠倒,他感觉状态大不如以前,身体偶感不适,他比起以前更懂得爱惜自己了,能吃饭就不饿着,能睡觉就不扛着,毕竟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阿闯吃饭时常常看向门外,想着吃完饭可以再骑车回去,但是自行车只要停着就会有人光顾,这不刚被一位行人骑走了,阿闯已经习惯,有的话就骑车回,没有剩下的路就走回去吧!他从不刻意去追求某种结果,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吃过早饭后,阿闯拿起背包出了店,大步向租住的地方走去,戴上耳机,点开手机收藏里的歌曲,跟着音乐的律动而行,他通过听音乐来释压,通过走路来卸下负担,所以一路走下来从不觉得累,越往前走脚步越轻盈。

走了约有十分钟的路程,阿闯到了租住的小区,边门前方一位家长骑着电动车送自家孩子上学,眼看着边门就要弹了回去,阿闯忙冲过去把边门挡住,让那位家长骑车先出来,自己随后才进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了一句“谢谢”和“不客气”,让人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到了房子里,阿闯头发已经被雨水浸湿,他用干毛巾擦了擦,赶紧摸了摸背包的公文本,还好没湿,只是边边角角多了些褶皱,他找了个厚书本压在上面,但愿能有用,他做事都要做到极致,这就像他的生活态度,绝不将就,既然做了就要好好完成,要不就不要开始。

每次下夜班回来,阿闯都要冲洗一下,今天也不例外,更何况昨晚可是在灰尘风暴里过来的,身上沾的都是泥土油渍,他调好热水档位,站在里面打开喷洒,任凭热水冲去一夜的乏累,两手掌摸着原本浓密的头发,些许脆弱的头发随之冲落,这就是上夜班的代价,所幸比以前好多了,这说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

阿闯冲完热水澡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进了卧室径直躺在床上,没有比这更好地感觉了,看着窗外雨水正在下着,冷风习习,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把窗户关小了一点,把窗帘也给拉上了,瞬间感觉夜已降临,此刻对阿闯来说,就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刻,雨天和睡觉更配哦!

阿闯躺在床上,拿起床头新买的石田衣良的《孤独小说家》,凡是睡不着的时候,文字是最好的催眠利器,刚看完几页他就睡着了,或许是昨晚太累了,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真正从白天睡到了黑夜,也可以说是从黑夜睡到了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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