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学馆(上)
1.上清境
西北荒漠中心,一座极其隐蔽被群山环绕的建筑群与这满目苍凉的大漠显得格格不入。一道暗黑色的残影带着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几个跳跃之间,便已闪身进入建筑群中最高最大的楼宇顶层之中。
雪隐香正坐在窗台上摆弄着指甲,忽然,一道凛冽的寒意一闪而过,有所收敛的寒风吹散了雪隐香额间的一缕青丝。
一团黑雾一闪而过,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眼带笑意的看着雪隐香,轻笑一声道:“雪馆主,别来无恙啊?”
此时黑衣人的身上的黑雾渐渐散去,却仍旧看不清面貌。雪隐香暗暗吃惊,这墨灵学馆防卫森严,此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潜入此地,可见此人武功之高深莫测。
待黑雾散尽,雪隐香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眉目如剑,一袭黑衣的男子,急忙单膝跪地,右手轻扣左肩,恭敬道:“属下不知三长老大驾,有失远迎,还请三长老赎罪。”
“起来罢!”被称作三长老的男子抬手一挥,堂堂墨灵学馆西北分馆的馆主,拥有先天境后阶五重内力的高手雪隐香,却被这看似无力的一挥,竟然被浑厚的内力托起,缓缓地落座于身后的座椅之上。
“三长老?!”雪隐香满目惊色,愣了半晌,方才道:“三长老竟然突破至上清境了?!”
三长老点点头道:“我此番前来,有两件事。”
“请三长老示下。”雪隐香恭敬道。
“其一,影堂于凉州北,归墟城内设分舵,需二十名墨影,你在馆中挑选三十名高手学员,明日影堂归墟城分舵舵主来此,可供他挑选。”
“属下遵命。”
“这其二,”说到此,三长老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墨韵镇南,凌家村,有名少年名曰凌逸,此少年天赋异禀,若带回分馆修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属下明白!”雪隐香小指一勾,搭在唇边,一声呼哨响起,眨眼之间,一道雪白色的残影从窗口进入房中,此人速度最快,但比起三长老,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来人正欲给雪隐香行礼,却猛然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三长老,急忙下跪行礼道:“属下参见三长老。”
“起来罢!”三长老此次并未挥手,而是眼神示意雪隐香。
雪隐香正色道:“残雪,墨韵镇南凌家村,去将名为凌逸的少年带回分馆。”
“属下遵命。”被称为残雪的青年男子拱手告辞,再次化作雪影,消失于无形。
2.纵火行凶
“呼!”十二岁少年凌逸劈完了最后一根柴,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柴火堆,站起身走到一处水缸前,舀了一瓢清水,刚准备喝上一口,后脑勺却忽然挨了一巴掌。
凌逸神色一紧,苦着脸转过头,只见一名粗犷的中年男子正对他怒目而视。
“呃~爹。”凌逸揉了揉脑袋,陪着笑脸说道:“我砍完柴了,喝口水休息一下。”
“休息?谁让你休息了?”凌逸脑袋上再次挨了一掌,凌玉虎怒道:“天色已近正午,你还不准备午饭,想饿死你爹啊!”
“我我我,我这就去做饭!”凌逸急忙跑回房间,将火点着,手拉风箱,开始准备做饭。
“我去李三家一趟,吃饭时回来!”凌玉虎迈着大步而去,凌逸一抹头上的汗珠,咬着牙暗道:“不就是比我强了一点点嘛!至于天天打我嘛!等我到了先天境,看我不把你家房子拆了!哼!”
凌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潜伏在房顶的残雪一愣,不仅暗道:“十二岁?后天境后阶七重?真的假的?”
残雪走访了几家人家得知,凌逸三岁时遭父母遗弃,被砍柴路过的武夫凌玉虎捡回,凌玉虎当年三十八岁,因为性格粗犷,又喜打架斗殴,所以并未婚配。于是便将他捡回,取名凌逸。
凌逸从小是在凌玉虎的打骂中度过的,因此,凌逸对这个养父充满了恨意。
凌逸做好了午饭,凌玉虎恰好回来,大剌剌的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凌逸刚吃了一小口,凌玉虎忽然大喝一声,吓得凌逸丢掉了筷子。
凌玉虎脱掉臭气熏天的外袍,丢在凌逸的脸上,然后关了口烈酒,道:“吃什么饭,给老子把衣裳洗了!”
“是!”凌逸咬着牙拿着衣服转身出门,开始给养父洗衣服。
残雪摇了摇头,心道这凌逸也太苦了点,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残雪目前不打算插手,想看看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凌逸正在洗衣服,邻居李三鬼鬼祟祟的看了凌逸一眼,便进门去找凌玉虎。
凌逸看李三目光不善,便小心翼翼的贴在窗下偷听。
只见凌玉虎与李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三才压低声音说道:“凌老哥,这次的事儿就拜托你了。我明早便带这小子走,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凌逸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凌玉虎和李三去墨韵镇的百花楼寻乐子,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俩人合计把凌逸卖给百花楼抵账。而李三答应凌玉虎,事成之后,把村南的三分土地送给凌玉虎。
凌逸暗自咬牙,眉间拧成了川字。凌逸悄悄将门反锁,并且也将窗子锁住,由于凌玉虎及李三酒醉,并未发现异常。
凌逸把干柴绕着屋子摆满一圈,又撒上了煤油,将其点燃。不肖片刻,熊熊大火已经吞没了凌家的木屋。
房顶上的残雪一惊,急忙运功离开此地。
看着房子变成了废墟,那些多事儿的邻居也渐渐围拢过来,凌逸仰天长啸,破门而出,直奔北方而去。
3.逃逸
凌逸来至村北一处小溪旁,换了几口水。听邻居们说,北面的墨韵镇极其繁华,而此地断然不可久留,所以凌逸便站起身向北走去,欲去那墨韵镇寻个容身之所。
只因凌逸年幼无知,焉知墨韵镇距此数百里,跌跌撞撞走了三天,也不过百里之遥。三天吃光了所有干粮,现如今衣衫褴褛,仅有的一双布鞋也破的不成样子,脚底磨出数个水泡,钻心的疼。
凌逸哀叹一声,此地乃是一无名村镇,村内瓦房数十间,却并无一人。凌逸腹中饥饿难耐,好在村内设有一处水井,凌逸使出浑身力气打了些水,灌入口中。
凌逸靠在井边,身子疲乏的紧,眼皮也愈发沉重,终沉沉睡去,不知死活。
待凌逸幽幽醒来之时,身处一客栈之中,他忽的想起之前的事,坐起身来,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换了新衣,床边亦有一对新鞋。
不容多想,凌逸忽觉腹中饥饿难耐,却见房中桌上恰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也顾不上许多,跑过去埋头苦吃。
凌逸苦笑一声,道:“管他如何,即便有毒,也只得先以此果腹。我如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即便身死,又有何人挂念?”
一碗汤面见底,被凌逸吃了个干干净净。正待其纳闷之时,只见一白衣男子推门而入,面带笑意的看着凌逸。
凌逸心中生疑:这是何人?难不成这新衣新鞋,乃至我腹中那一碗汤面,俱是此人所为?
“你可是凌逸?”白衣男子问道。
“正是!”凌逸擦了擦嘴角,回问道:“你却是何人?”
“呵!”男子浅笑一声,道:“穿着我的新衣新鞋,吃了我的汤面,不见你言谢,却倒反问起我来了。”
“承蒙阁下大德,在下感激不尽。”凌逸学着巷子里跑江湖的薛大的语气说道:“不知阁下何方人士?缘何救我?”
“兼爱众生,乃我门人之本分,救你也是分内之事。”白衣男子摆摆手道:“你为何流落荒村?”
“我家失了火,我走投无路。”凌逸自然不能说出家中失火乃是他所为之,所以有些尴尬的说道:“只听闻墨韵镇甚是繁华,便想去寻个容身之所,奈何路途遥远,身心俱疲,遂…”
“是也!”白衣男子道:“只是这世间繁华之所众多,却并无你容身之处。”
“这是为何?”凌逸眉头微皱,心下生疑,便问道:“想来那墨韵镇如此繁华,百姓亦丰衣足食,我不过一黄口小儿,为何不能容身?”
白衣男子摇头叹道:“汝可知尔为何从小遭人遗弃?又为何每日被养父打骂?家中又为何失火?”
“不知。”凌逸摇头道。
4.墨上雪
“只因汝命犯天煞孤星。”白衣男子道:“宅院失火,父母遗弃,此般事宜,皆因你而起。若再投他人门下,定再招来祸患。”
“这…”凌逸一时语结,半晌才叹道:“即是如此,定不能再加害他人。只是我尚年幼,何以糊口啊。也罢,吾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苟且世间作何?饿也饿得,死亦死得,如此万般,听天由命罢。”
“小小年纪如此洒脱,实属难得。”白衣男子笑道:“吾有一去处,不知尔愿往否?”
“愿往!愿往!”凌逸想来自己也别无去处,与其流落时间等死,何不随他去也,忙道:“阁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贱命,从此便由阁下吩咐吧。”
“好!”白衣男子笑了一声,道:“你命格孤煞,世间万般行当你皆做不得,如此便随我去往西北大漠之墨灵学馆,学个刀口舔血的本事罢。”
“这…”凌逸自知顽劣,但若要其杀人害命,这如何做得。暗道罢了,世间不肯留我,唯此一条活路,且不管将来如何,便随他去罢!凌逸深吸一口,道:“在下遵命!”
白衣男子闪身而出,凌逸便随他出了客栈,左右打量一番,问道:“听闻西北万里之遥,眼下无车无马,如何去得?”
“路途虽远,但吾脚力非凡,能奈我何?”白衣男子轻声一笑,伸手抓住凌逸道:“这便去也。”
只见话音未落,白衣男子脚下竟渐渐生出白霜,不容多想,只见雪花一闪,凌逸瞬间被带出数里,心下大惊,便问道:“阁下好本事,且不知这一招何名?”
“此招名曰墨上雪之暗雪生花。”如今乃是六月酷暑之时,却见白衣男子脚下雪花飞扬,眨眼间又腾空飞出十余里。凌逸心下大定,这白衣人如此能耐,想来自己学成之后,虽说不能与他比肩,但至少也能学得一招半式,此便足矣。
日出日落,月隐月明,如此行了数日。早已不知身处何处,却见白衣人丝毫不觉疲倦,仍在全力飞奔。
又不知行了几日,眼下景色荒芜,想是已达西北之地。白衣男子于一断壁处停下脚步,拿出水囊灌了几口,饮罢递于凌逸喝了几口,二人又啃了几口干粮,白衣男子稍作调息,便又抓住凌逸飞奔而去。
5.墨灵学馆
眼前之景色日渐荒凉,几日后再不见人烟。且又不知行了几日,凌逸与白衣男子已行至西北沙漠深处,眼前漫天黄沙,使人不禁想起一句诗:平沙茫茫黄入天。眼前之景,极尽苍凉之色,使人不觉怆然泪下。
却不料,还未从苍凉景色中醒过神来,却忽然来到一片绿洲。绿洲紧邻山脊,其中碧水环绕,有房屋数十间,皆依山傍湖而建。
白衣男子携凌逸来至山脊最高处的一间小舍,其内部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素雅的紧,使人好生欢喜。
白衣男子泡了壶茶,斟了两杯,与凌逸隔案对坐,端起茶杯略饮一口,便道:“此乃墨灵学馆西北分馆,今日起你便在此修习。”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凌逸与白衣男子相处几日,如今却不知其姓名,于是便开口相问。
“吾姓叶名秦。”白衣男子道:“绰号残雪,乃是这学馆总教习,以后你便称我为叶先生罢。”
“是!叶先生吧。”凌逸点头应道,好茶尚饮三杯,叶先生便带凌逸去墨灵阁与同期学生汇合。
墨灵阁前的广场已齐聚各地学生,约有五六十人,其中最小者方才六岁,年长者也不过十七八岁。听闻雪先生告知,此中尽是孤儿乞丐,身世与凌逸几乎无异。
凌逸在人群中听人所言,此学馆内馆仅有四十六人,半月前有二人修满,已前往北冥分馆继续修习,与凌逸同期来此的仅有两人。
另一人今年十一岁,名唤苟戈,六岁便在街头乞讨,七岁被江湖神棍收养。八岁时养父因行骗被官府扣押,苟戈再次沦落街头,十天前被学馆教员发现,带回墨灵学馆。
后有教员给凌逸等人发了新衣新鞋,以及一块墨色腰牌。凌逸与苟戈二人被安置于韵字丙号房,房中原有四人,分别是卢玉裘、叶锦年、方才茂以及张亦甫。房中本有六人,只是墨字乙号房有两人业满,按律将依次上调两人,遂只剩四人。
其六人互相介绍完毕,便有韵字丙号教员司徒启前来告知凌逸二人具体事宜。
原来,此学馆共分四字号,分别为墨染残韵, 其中每字号另有甲乙丙三座住所,除墨字甲号房无一人住外,其他住所各有人居住。
而本学馆学生只分两期,每期一年,两期满并墨分满一百分者,可再去北冥分馆继续修习,而两年未获满分者,则继续留在西北修习,若六年仍未满分,则调入门派做杂役,获择优者于学馆任教员副手。而不满六十分者,直接淘汰,被淘汰之人只有一种结果,死。
同舍其他四人虽是一期学员,但已入馆近十月,遂皆以其喜好分配了兵器,如凌逸等新入馆者,尚不能配发兵器。
稍定,现已是戌时二刻,夜幕早至。残雪悄然来至,将凌逸带出房门,来到一隐密处,伸手封住了凌逸身上的几处穴道,心下暗惊:居然是墨经?!残雪摇了摇头,道:“凌逸,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实属难得。但因你年纪尚小,恐与他人切磋时误伤他人,遂将你的内力压制在后天境初期巅峰,望你于此潜心修行,早日毕业。”
凌逸点了点头,看着残雪飘然离去,转身回到房间。
一炷香功夫,韵字丙号教员司徒启先生命六人于韵阁集合,便带六人向山脉深处走去。
6.墨经
“雪先生!”残雪的残影刚刚落定,便对雪隐香施礼道:“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雪隐香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雪先生!”残雪站起身,凝眉道:“这凌逸今年方才十二岁,内力却已修炼至后天境后阶七重。”
“哦?”雪隐香眉毛轻挑,道:“不愧是三长老推荐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重要的是,”残雪吸了口气,道:“这孩子修炼的居然是墨经!”
“什么?”雪隐香瞳孔一缩,凝眉道:“居然是墨经?这孩子是何来历?”
残雪将凌逸的身世告知,雪隐香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去将他的内力压制在后天境初阶巅峰。”
“属下来之前便已去过韵字丙号。”残雪恭敬道。
“很好!”雪隐香轻笑一声,道:“果然如三长老所言,此子前途不可估量。明年今日,撤除压制,如不出我所料,此子定然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是!属下告退!”
雪隐香和残雪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墨经》乃墨门至高心法,唯内门弟子方可修炼。而凌逸却已修炼至墨经第三阶,尚同。
因人修炼内力,心法是必不可缺,而心法也决定了内力的质量。所以一个人终生只能修炼一门心法。而墨经确是万能心法,改修墨经心法并不会与原心法产生冲突,反而会融会贯通,使修炼者内力更上一层楼。
而整个西北分馆,也仅有馆主雪隐香,总教习残雪,副馆主莫岑,以及墨染残韵四字号首席共七人修炼墨经,可想而知,墨经何其珍贵。
一路上凌逸不停地左右张望,心中记下了路线,行了一炷香功夫,司徒启于一山洞前站定,让凌逸等人在洞外等候,一炷香功夫后,司徒启翩然归来,说道:“方才我在此洞中藏了一块韵字腰牌,优先找到者得二分,其他人不得分。此腰牌上有特殊记号,所以奉劝你们不要做假。”
“这不公平啊!”苟戈抱怨道:“我与凌哥哥入馆不到一天,而他四人已在此修习九月有余,怎能先于他四人找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间本无公平。”司徒启淡淡说道:“尔等虽说武功相差悬殊,但寻物一事,也得依靠几分灵性。”
“可…”苟戈仍想辩驳几句,不想司徒启脸色一凛,冷声道:“要么找!要么死!”
苟戈只好不再言语,司徒启一声令下,其六人纷纷进入山洞。
7.寻物
且不说武功如何,单说卢玉裘等四人入馆比凌逸二人早了九月有余,这山脉地形想必已是了然于心,而凌逸二人却对地形地貌一无所知。
那四人早已远去,苟戈只是看了凌逸一眼,便忍着火气寻物去了。
这山洞及其庞大,岔口之多有如迷宫,再者山洞中黑暗无比,司徒先生分配给凌逸六人的火折子只能勉强看清脚下之路。
在如此庞大的空间之中寻找巴掌大的物件,犹如大海捞针,但细细想来,总有踪迹可循。
凌逸暗道:“方才来山洞的路上,曾闻到司徒先生身上的熏香味,其香十有八九为水沉香,而同舍五人中,仅有叶锦年一人熏香,而他身上的香气分明是檀香。
司徒先生刚刚走过之处,定有余香,虽这香味微乎其微,但恰好我自幼嗅觉灵敏,又对熏香极其敏感,遂找到腰牌,于我而言,并非难事。”
凌逸寻着断断续续的香气,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通道的尽头,腰牌正处于石壁夹缝之中。
“果不出我所料!”凌逸心下大喜,急忙上前将腰牌取下,旋即原路返回。眼看就要至洞口附近,不想却碰见卢玉裘。
卢玉裘贪婪的目光投来,问道:“这是要出去吗?找到了?”
虽说拿到腰牌仅得两分,但是在这个残酷竞争的环境,两分对于每一名学员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
凌逸眉头微皱,摇头道:“并未找到,我再去那边看看。”
说罢凌逸便向卢玉裘前来之处走去,卢玉裘在后跟了一阵子,但见其毫无头绪的左右乱逛,便摇头离去。
毕竟,如凌逸这般新人,在他的眼中,是不可能找到腰牌的。
眼看卢玉裘走远,凌逸咧嘴一笑,便向出口走去。司徒先生斜靠在洞口,手拿酒囊正往喉咙里灌,看到凌逸走来差点喷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司徒启满眼怀疑的神色道:“放弃了?你可知,放弃任务是要扣分的!”
“自然知道!”凌逸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腰牌,递给司徒启。
司徒启眼前一亮,拿着腰牌检查一番,满眼不可思议之色,方才道:“你你,你是如何找到的?”
“敢问司徒先生是否喜好熏香?”凌逸问道:“所熏之香应是水沉,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我便知了!”司徒启恍然大悟,赞道:“小小年纪心思缜密,竟有这般手段!当真是个好苗子!”
“先生谬赞了。”凌逸拱手还礼。
凌逸与司徒启在洞外等候约有一刻的时间,其他五人方才陆续走出,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卢玉裘看凌逸站在司徒启旁边,略一惊讶,便很快掩饰掉了。
司徒启拿出腰牌,道:“此腰牌为凌逸寻得,遂凌逸得两分,好了,回去罢。”
“什么?”其他五人大吃一惊,叶锦年方才茂张亦甫等惊讶过后便准备离去,仅有苟戈向凌逸投来赞叹的目光,而卢玉裘看向凌逸的眼神却有一丝阴狠,凌逸自然毫不在意,随司徒启一道回房。
8.调息聚气
凌逸刚至房中,卢玉裘站起来说道:“行啊凌兄弟,入馆第一天就学会骗人了。”
卢玉裘今年十六岁,在馆中算是年长者,可一身的江湖气息和阴测测的目光总会使人以为他是个江湖老手。
凌逸轻哼一声一,犹自坐在床边,不冷不热的答道:“呵!想必这馆内竞争残酷,只能靠本事吃饭。我有本事拿到腰牌,与你何干?”
“你!”卢玉裘刚要动怒,旁边的方才茂急忙拦道:“卢兄不可!馆内有规矩,除教员授业及任务时间外,一律不得私自斗殴,否则要扣二十分啊!”
“罢!”卢玉裘咬牙道:“暂且饶你一回!”
凌逸冷眼看着卢玉裘,心道:想必这卢玉裘是这里的头目,靠欺压新人和弱者得取墨分,不过这墨灵学馆规矩森严,想他也不敢奈我何。
次日辰时,司徒启唤凌逸与苟戈二人至墨文阁辛字学堂修习,凌逸二人听命行至辛字学堂。凌逸心道:原以为这墨灵学馆只是传授我们一些武功心法,或是杀人的手段,到此我方才知晓,新人入馆所授乃是私塾日常所学,只不过科目繁杂,倒比私塾所授更加精深。
于辛字学堂修习的乃是入馆不满三月之人,已满三月需入庚字学堂修习,入馆满半年者,方可于墨文阁及墨武阁文武兼修。
凌逸与苟戈寻一空缺之处坐下,墨文阁辛字先生给二人发了书卷,便于案旁捧书开讲: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如此背诵半个时辰有余,先生便将方才背诵千字文之释义细细讲来,倒叫人记得更深些。
如此诵讲两个时辰,方才有各自教员副手传人归去。
此时已是午时二刻,凌逸二人于韵字饭堂用罢午饭,便又被传唤至墨心阁辛字学堂学习调息聚气。
辛字学堂与墨文阁无异,堂中学员尽是入馆三月以下之人。墨心阁辛字先生所授之术乃是内功入门,仅为调息聚气之法。
学堂内仅有八人,其中已有人熟练此法,亦有人略显生疏。
辛字先生传了凌逸二人一些口诀法门,便开始传授这调息聚气之术。
课罢已近酉时,凌逸与苟戈二人于韵字丙号校场与其他四人汇合。
日常授课凌逸等人乃是于不同学堂,而酉时后则是由各房教员带领做任务。
司徒启指着前面的一处湖泊,道:“前些日子我游泳之时,不慎将一块韵字丙号腰牌遗落湖中,你们今天的任务,便是潜入湖底寻找腰牌,寻得者得二分,违抗者死。开始吧!”
凌逸暗笑一声:既是游泳,怎会携带腰牌,显然是司徒先生提前潜入湖底放好的。若是山洞等场所,尚有香迹可循,可在这水中,香气早已烟消云散。
好在六人皆通水性,不然便会死于湖中,抑或是司徒启之手。
话音方落,另五人便飞速奔向湖泊,只是解了外衣,便接连跃入湖中。
凌逸站在湖畔,斜眼看那司徒先生一眼,便解衣跳入湖中。
湖水深数丈,另五人已达湖底,凌逸便加快速度游去。
难得这茫茫沙漠,竟有这般清澈的湖水,且这湖底并无淤泥。,仅有一层细沙。
9.
凌逸摸索了盏茶功夫,便在一处可疑之处坐定。此时并无大风,可湖底暗流涌动,卷着细沙向南流去。
又是盏茶功夫,凌逸神色一亮,身前两尺处,细沙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分成两支向两侧流动。
凌逸心头一喜,上前拨开细沙,一块墨色腰牌果然暗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