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二)•登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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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一)•露峥嵘

晌午,饭毕,那青衣郎也不觉困倦,心里头琢磨着风轻云淡的日子好不清寂,打小便知那数里外流淌着绿水溪涧,怕是并着双手一捧些许清水,轻洒向脸颊,便是一遭美事。往日里只顾舞刀弄剑,捣弄笔墨砚石,未曾闲暇一刻,似那幼童捉虫搞怪,趣逗邻人的稚怪之事都未尝及,更莫要说挽着裤腿儿拂起衣袖嬉戏畅玩在白水中,若让那老管家晓得,惊晕得过去也算是一种恶趣味了,但若让娘亲瞧见,还不一边撩起香袂拂着滴泪,一边口中叨怨着:祖宗莫怪,孩子哟,孩子哟,你且瞧那衰颓之族,无不是后人得一趣丧一志呐。

  少年郎轻掩着门,单手用力提起那柄不怎么耐看的剑,负于背后,缓缓向那溪涧走去,留下那很快会被落叶掩盖的脚印,并不难看出,这脚印的痕迹更深较之于旁人,再看那少年像是适应了些,不那么吃力了,眉头也不紧皱,要是有旁人在还会惊讶于那少年郎口中之语:扯淡,一把重剑罢了,岂能曲了腰。或经那人口口相传如下:破落公子哥,负剑徒累身,如此不堪,如此不堪。少年郎深咬着的牙口逐渐自然,直了身子,吞气吐气轻缓有则,良久,口中又道一语:负剑千斤重,如鱼亦得水,重铸数多倍?凭遭工匠骂。问言,为何,天神难使动,当你是个谁?唉,难换剑,难换剑!

  已觉轻稳,少年郎便朝着那清透绿水之地走去。终究是抵挡不住那溪水的诱惑,少年在那庭院处便想好了应对言辞,稍斟酌了几许,不觉纰漏,这才放心下来,不然,哪里会负重千斤终觉轻,竟不经意间提升了筋骨之力,便是遭一顿哀怨的叨唠也是值得的。

数里外,没过剑尖几寸的厚土,周遭两三尺内裂开了几缕隙缝,似是有些固执,偏让那重剑稳妥的不躺下,斜朝上玄铁锻造的剑柄即便再无奈也拿它没办法,偷的几许光阴,终归还是对着这不尽人意的长空。数步远处,绿水绕幽山,碧荷艳且鲜,一身形俊俏,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正挽袖提裤,欲做那水里撒欢之事,料想到半息后哪有那日飘然潇洒挥剑扫落叶之英姿,果不其然,清水渐浸衣,缕发乱无息。渐想起什么的少年郎,飞身踏波上岸,微微清整散漫的衣容,端坐在一旁适宽平缓的青石之上,双手上下并拢置于小腹前,眉眼微闭,神游静悟,忽而眉梢紧促,忽而神情自若,数息后,那星目舒张开来,坚定而有神的看向远方,片刻后,那对深眸移向到右边没多远的临涧山脚处,岸下青禾摇曳,岸上诡异枯木,水里地上落叶无数,净显荒秋独存一点绿的惬意。再看那峻峭幽山,直指云端,半腰处,一片不肯弯腰的竹林和着清凉山风,竟起阵阵宏韵脆耳声,山巅处,隐约可见一孤寂亭楼,俯瞰河山,嘲笑这老天。

  前人访后作:

      《秋日圣山游》

  绿水照青山,秋风欲缠绵,

  壑松音不绝,危楼笑苍天。

碧波荡漾,绿水映衬着青衣身影,凉风拍打着衣袖,竞显潇洒,欲转身离去,忽弯腰曲手拾起一枚扁平青石,骤然发力,只见急速绿影拂水面而不沉落,远远滑向数百米远的对岸,这力道,这距离,非常人可得,却并未使得少年郎自得其乐,相对愁绪渐起,嘴里喃喃道:

  畴昔圣山如梦里,相逢再见,竟乱了今朝。

  妒子巧言惑圣心,只竟春芳,徒殇了雄豪。

  圣山,我来了!

  提剑负背,少年郎头也不回的踏上圣山的征途,黄叶纷飞,枯木烂枝交错荒乱,大小不一的山石杂乱无章,怪鸟哭啼,没了绿水、情禾照映,一切萧索戚戚。幸存一条不那么难走的幽道,少年郎便顺着此路悠然前行,长年雨水浸染,无人修理,使得土质松软,忽然右上方数十尺竟没来由的引得沙石飞落,稍低处藤蔓枯木转瞬间没了踪影,离地十来尺间,一灵俏身影快速拔剑挥挡,只怪重剑太沉,终得一石擦身而过好不惊险,少年郎似是气血冲面,索性扔了笨重尺剑,游藏于飞沙走砾间,躲无可躲细小砂石处,方握起雄健有力的拳头毫不犹豫直击而出朝向那碎石,应声间,碎石更碎,随风飘散,再看那拳背,丝毫不显碰撞的痕迹,待毕,依旧风轻云淡。继续负剑前行,朝着山顶处行去。“轰隆”,闻声,少年郎终究显形于色,面露忧丝,不明间竟收神闭眸,平心静气,片刻后便镇定自若,右手不急不躁紧握剑柄,背剑而出,朝向那巨声之地持剑而立,待那“怪物”袭来。凉风渐起,巨物显容,原来是那五六人展臂环绕都不及圆满的巨石从左前上方数十丈高的隐蔽处跌落而下,下落之势惊人,无怪引得少年郎慎重对待,这要是砸在身上,纵有千斤之力也难逃扁饼的命运,自己可不想落得未成功先成仁的下场,说出去可笑死人了。

  少年郎虽不想落的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地,可也极不想浪费这一展雄姿,锻造自己的机会。转瞬间,巨石到了眼前,青衣身影微微侧身全力一跃而起,较之先前碎砂石可谓竟出神力,朝向洪荒巨物冲去,依旧镇定自若,面不露焦,行不显慌,电光火石之间,以强健的臂力带动重剑,扬起一片荒叶,斩落巨石一侧,随之少年旋身飞落一侧,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叶落,石破,渐起一片尘埃雾霾,终散去,已不见那年轻身影。

  山巅处,一剑断巨石,悠然潇洒的少年郎终入亭楼最高处,凭栏眺望,寻寻觅觅,终不得那山那河繁荣昌盛之景,遂想着离去,转身之际,忽闻得壑松竞喝,气势恢弘,于是,心安归去!

  遇一巨石剑刻如下:

      《仿古人圣山行》

  晌亲酣作憩,偷寻半日欢。

  负剑重千斤,恰逢天意现。

  秋荷出绿水,伴君作红颜,

  幽径散落物,跃身飞沙斩。

  圣山凭栏眺,盛衰片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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