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时间还早,等会干什么去?”陆文昊边说着,却已经打开手机上的团购开始搜寻新项目。
“我们去看《张震讲故事》吧?”虽然两个人一起看电影是个暧昧的事情,但是因为恐怖片对筱然有极大的吸引,而许晓芸对恐怖片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一个人看又有深深地恐惧,所以在此刻筱然有了绝佳的陪看人选。
“恐怖片?”陆文昊一闪而过的不安却没有被筱然察觉,他立马说:“好,我查下附近的影院。”
“离这个时间点最近的是情侣厅,要不我们试试?”陆文昊笑着把手机凑近给她。
“不要。”这个反应是下意识的,和张默的短暂恋爱中他们看的唯一一场电影就是在情侣厅。那一席沙发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是那样的狭长,然而对于处于懵懂的他们,骚动的情愫在张默迟疑了许久的手终于落到她肩膀的那颗才安静下来。但是,身边的这个男孩,筱然却不敢想下去,像是很久以后一个姐姐对他的评价——最佳的情人。是的,陆文昊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和吸引力,但是漂浮着太多不安定。
“都不知道净州的情侣厅是什么样的,就陪我试试吧。”陆文昊继续软磨硬泡,说着就要点订票。
筱然抢过手机往旁边一闪,狡黠一笑说:“您可以叫李建来,你俩可以尝试下,我比较享受孤家寡人的感觉。”
“暂时还没这癖好。这样好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前菜电影。”说着陆文昊站起来,伸手准备拉她一把。
筱然起身拾起已经烘干的外套搭在他的手上,缓解下不必要的尴尬。陆文昊反而将衣服展开往她身上披,说:“想想你就不会穿太多,看这雨又下着,所以就给你拿了件。”裹在浅驼色毛衣外套里的筱然啼笑皆非地看着他,说:“老大,幸好你单身,不然真怕被你现女友追杀。”
“唔,这个美邦的新款挺适合你的呀,下次给你买件女式同款。”陆文昊明显不搭理她的话,自顾自地说。
此话一出,让筱然不禁又多想了些,为了避免在这歌房间里继续,筱然率先迈开步子说:“这个点看两部电影时间上还是有点紧的,我们赶紧出发吧。”
路上,陆文昊依旧打伞,她为中心,但绅士地和她隔开一段安全距离。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伞面。一路的沉默到电梯里才打破,陆文昊突然问:“怎么打算未来的?”
筱然:“工作?”
陆文昊:“生活。”
筱然:“除了想过以后定居在净州之外,其他都是未知数呀。”
陆文昊:“北京远不远?”
筱然愣一下,说:“感觉还行吧,只是交通和气候光听着就够吓人的,呵呵。”
陆文昊继续淡定地问道:“那,嫁到北京远不远?”
听到这话,她警觉地意识到身边还散落着几个人,低下头瘪了瘪嘴,快速诽腹着:尼玛,认识的、单身的北京人就他一个,是什么意思?!不过好歹是已经工作了两年的筱然,马上抬头看着陆文昊淡笑着说:“好遥远的假设,根本不可能嘛,从没想过呐。”
她看到陆文昊的嘴正好张开,电梯的门恰好开了,筱然立马走出去,盯着不远处的大显示屏边看边说:“老大,我们先看《我是路人甲》吧。”无意中曾经看到过关于这部电影的介绍,在大千世界中,我们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但谁又能真正成为谁的另一个主角呢?大多不过是过客,甚至是路人甲。但,即使是路人甲,不还得努力一下吗?
“诶!在外面能不喊这个吗?不说了叫文昊吗?”陆文昊详装生气地说道。
筱然嘿嘿笑道说:“就先看这个吧~”
陆文昊迈开长腿去买票,工作人员为难地说道:“路人甲刚开播15min了。”
陆文昊转头看着筱然一闪而过的失望,继而纠结地继续看大屏幕,于是说道:“最近一场电影是什么?”
“5分钟以后的《道士下山》,可以吗?”
“嗯,来两张。”陆文昊利索地下决定,“要爆米花吗?”问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她。
“嗯?”在筱然还是有点懵的时候,陆文昊已经开始向小卖部走去。
“喝什么?果汁吗?”陆文昊问。
“雪碧!”筱然随意扫了一眼回道。
“雪碧喝多了不好。”虽然皱着眉,但是陆文昊最后还是买了苏打水递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公众场合,所以说话放松很多,筱然开口道:“不时就有报出果汁里含防腐剂啦,含各种啦,但是雪碧出来那么久你有听过特别夸张的负面报道吗?”说着,满足地吸了一口,继续说:“我就是很喜欢雪碧的纯净。”
陆文昊将一桶爆米花塞到她怀里,被她的满足打动,不自觉就用手揉了揉她的头。
筱然抗议道:“别,老大,我才洗的头,你一摸又要冒油啦!”
陆文昊却只是笑着拉起她的胳膊去检票。
周末、下雨天的新影院,人并不是很多,只是厅里散落在各处。待坐到位置上,陆文昊扭动着身体,一脸委屈地对筱然说:“我又湿了一半的衬衫湿。”
筱然愕然了下,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手就被陆文昊抓过去,从脖子上方塞入背后,当触碰到湿湿的皮肤时,像是触电了一般手就缩回来了。紧接着,筱然呐呐地说:“早说了往你那边靠靠了。”
陆文昊却像是恶作剧一般朝她靠过来,在她耳边吹起般地说道:“如果因为淋湿了生病,你会照顾我吗?”
筱然迅速移动身体,保持一个脑袋的距离,小声地说:“给你买药就好了。”
陆文昊漫不经心地说:“真是狠心呢。”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般,将袖子提到筱然眼前说:“看,有铁锈,肯定是伞。这下你要帮我洗衬衫了!”
筱然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拿来吧,我给你投洗衣机!”
陆文昊笑嘻嘻地说:“你拿去就好,手洗我还会心疼呢。”
筱然的心突然地猫挠了一般痒痒的,为了避免尴尬,她只是不时往自己嘴里丢几颗爆米花,然后漫不经心地盯着闪烁的屏幕。
《道士下山》是宝宝和范伟主演的,所以难免会带上点搞笑。正当筱然看得笑眯了眼的时候,陆文昊伸出爪子到她怀里拿爆米花。拿了也就算了,他还把爆米花不时往筱然嘴里送。幸好是在昏暗的电影院,筱然觉得自己的脸简直都要烧起来了,她将爆米花往陆文昊怀里一放,小声地说:“老大,你吃,我够了。”
陆文昊却显然不放过她,只是将桶放回她腿上。这时候电影里突然走出林志玲,志玲姐姐的嗲声让纵使是女生的筱然也酥了下。
“老大,是不是男生都喜欢志玲姐姐的声音?”对于志玲姐姐的魅力,筱然还是有点好奇的。
陆文昊认真的声线在左上方响起的时候,筱然有种在办公室的错觉,只听到:“我不喜欢,受不了这样的。我还是喜欢你干干净净的声线,还有脸随时会涨红的真实感。”
黑暗中,筱然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升了升。不知道是因为电影本来各种暧昧情节的效果,还是因为电影院本身就是一个暧昧的地方,在不知道不觉中,筱然的手上传来了被覆盖的温度。她瞬间化身为受惊的小鸟,试图挣扎,但上方的力量却加固。早知道男生和女生之间力量的悬殊了,所以她只能改变战术,清了几遍嗓子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化:“老大,我要喝水。”接着力道一松,她迅速抓起苏打水,一边脑子里仿佛有个小马达在飞快地转动:“虽然是老大,但毕竟年龄在那里,是这孩子发生什么事了?”假装喝完后,将水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然后才安心看电影。
那边却伸手将饮料移到自己的左边,然后准确无误地抓住筱然的手,挣扎、无果。好在后面的电影情节开始正常化,在无果和不那么反感的情况下,筱然就僵硬着半个身体,手臂像是打吊针一般摆放在扶手上。一场电影下来,筱然除了感觉手臂僵硬酸痛外,对于后面的电影情节就像是酒后断片一样。
陆文昊上完厕所看到的情景就是刚才出厅还佯装正常的别扭小女孩正对自己左边的胳膊又敲又打还不时甩动着。在人群后,他抿着嘴、眼中含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转身去买了《张震讲故事》的电影票。
再次看到陆文昊的筱然差不多已经解放完左臂,脸色也差不多恢复,只是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眼睛说:“老大,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啊?怎么办,我把票都买好了。”说着,陆文昊将票放到她面前,不出他所料,他看到了她放光的双眼,接着柔声说:“刚才那场是为了打发时间的,这场不才是要看的吗?”
筱然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别扭,于是一跺脚,说:“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