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苦干,敢于破局,把所有悲伤、所有不平、所有怨气撒在行动上,路再长,也终究会登顶。
一一题记
话说秦凤一个多月的夜晚都陪伴着婆婆,她为什么就守着婆婆一个多月就没有再坚持下去呢?可以说,婆婆一个多月之后可以自己起床坐在一个座椅的坐厕上方便了。虽然秦凤没有跟婆婆在同一个房间睡,但她每天早晨必定到婆婆的房间把大小便倒到厕所,这事情不是秦凤做就是陈彬做,他如果听到母亲房间有动作,他知道母亲起床必定做什么事情,他一定进去房间端走尿壶。
婆婆换了股骨上厕所不方便。陈彬花了几百元在医院附近买了一个如坐厕的椅子,因而,婆婆每天可以在大厅走走、坐坐,如果要上厕所,她自己可以坐在座椅上方便。当然,婆婆刚出院那阶段,秦凤都是小心翼翼搀扶着婆婆坐在座椅上方便。
秦凤陪着婆婆在一楼的大房间睡觉。每一个晚上秦凤一听到婆婆有动静立马奔过去搀扶,其实,婆婆可以自己挪动下床坐在座椅上的,就因秦凤太紧张了,怕婆婆摔倒。其实,秦凤能够这样做也是好事,至少婆婆安全、没再发生意外。
秦凤清楚着,婆婆在秦凤家里,如果婆婆有什么不测,责任就是秦凤的,她付出辛苦、金钱许多谁都假装没看见,当是秦凤的事;如若婆婆摔倒受伤那可就是秦凤的责任了,必定遭受诸多责怨,那是秦凤的事。
小心谨慎逼得秦凤神经兮兮的,上班的心还是没法安宁,回到家又是家务全包的洗洗刷刷,她瘦了、憔悴了,只有一个热心的邻居发现,“凤,你责任重啊,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婆婆和孩子,辛苦你一个人了!”
秦凤禁不住一肚子的委屈,她跑回家倒在二楼的床上大哭一场!
昨天三哥回家来看看母亲恢复得怎样,秦凤又是买菜、买肉请三哥这个在外归来的客人,虽然他是婆婆的儿子,婆婆在医院的时候,有儿子、媳妇轮流着看护,而婆婆回到秦凤家,这个需要营养、需要照顾,需要端尿壶、需要守夜的事情只有秦凤做了,没一个儿子抢着要母亲,秦凤顺理成章成为婆婆的特护。
婆婆的哪一个儿女来看她,就如秦凤的客人,她得请吃、请喝,这些儿女就当自己是客人,谁都不会留下来看护需要照顾的母亲一晚。
三哥拿出了医院缴费单以及兄弟姐妹、亲戚、朋友、房亲所拿的钱收入到秦凤家结算。
“陈彬,大哥他那天应允拿两千元给母亲做手术,而他只拿了一千一百元给我,他说母亲摔倒那一天晚上他拿了九百元给你了。”
“他是这样说的?”秦凤惊讶地问。
“嗯!”
三哥点点头。
“婆婆摔伤那天,陈峰请司机载婆婆到‘五经铺骨科医院’,来回车费、医生开药、出诊费就得一千多元,谁都没提起这钱谁花了,大哥只认婆婆住院医药费,我俩又能说什么呢?虽然说医治婆婆的钱,我俩作为儿子、媳妇是应该出这钱的,而大家都是儿子,为什么陈彬就非得把承担这一千多块钱?他花在婆婆身上的的钱就算他花的,跟大家都无关吗?而大哥曾经拿的九百元只是他拿给陈彬了,他并没有花这九百元,婆婆做股骨大哥应承的两千元他已经拿给陈彬九百元了算在两千元之中。大哥的账数得清楚,他只认自己总共拿出两千元而婆婆接股骨的钱就不关他的事。都是儿子,我们給婆婆吃吃喝喝我们是甘心情愿这样做的、付出的,平常大家都不曾为婆婆花过一分钱。如今婆婆做股骨需要钱了,大哥认两千元给婆婆的治疗费就应该拿两千元给你入账,而他拿给陈彬的九百元应该把婆婆股骨所花的钱六个人平均分算,剩下多少再还给大哥。一码归一码的事,不应该这样把婆婆接股骨的一千多块钱不当回事由陈彬自己承担。作为儿女为父母花钱我俩是没计较,他作为大哥应该跟兄弟们算那一千多元的账各自分担多少?如果陈彬说兄弟之间不用那么计较,花在母亲身上合情合理,那么这件事由陈彬花的钱他不算账就不算账,由他自己承担,但大哥只拿一千一百元给你再让你跟陈彬要大哥曾经拿的九百元就不合理,账不可以这样算,他花一分钱都清清楚楚,这么计较,我们花的岂不是冤枉钱了?”
秦凤对于大哥这样的斤斤计较产生反感,她不跟三哥说出来心头憋屈。
秦凤夫妻一直对于花在婆婆、兄弟身上的钱甘心情愿付出,没有计较,但不表示非得接受大哥这样的行径,拿番薯当芋头拼凑。
如果兄弟要结账,婆婆接股骨而做股骨的手术费用前后是两码事,应该一码归一码结算。
谁都是儿子,大哥分家产要去了一座厝座的三分之二,而如今要他拿钱花在母亲身上就不合理了,他可以擦干自己的屁股就走人,撇得干净啊!
秦凤认为,陈彬可以多为母亲花更多钱,他是儿子,他为母亲花更多的钱都是合情合理,而大哥撇开责任不认母亲接股骨的钱就不合理。
秦凤眼前浮现大哥大嫂所做的一桩一件,他夫妻不负责赡养母亲费用的自私自利的举动让人好生气恼:
“大嫂那天手里头拿着骨头,我请她喝茶,她笑脸面对我们,她跟婆婆闲聊一会,然后就说回家做饭了。我留她下来一起吃午饭,她回应我说,大哥做工去了,要回家吃午饭。我看着她拿着骨头回家了,一句都没有说骨头给婆婆吃,她拿回家自己吃了,亏她还能笑脸对着婆婆,心口不一的虚伪。”
秦凤越说越气,心口冒火,其他兄弟也是这样的,看一看母亲,跟母亲说说话而已,笑一笑就走人了!
秦凤心底里憋火,她身为媳妇孝敬婆婆是应该,但他们一个个都当外人一般,每一个人过来秦凤家看看母亲在不在,好不好,就没有说过一句实话,夸奖一句秦凤把他母亲照顾得好,营养好,气色好,母亲恢复得快。
秦凤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她认为对的事拼死都舍得付出,她一直没有计较花钱与辛苦,但看着他们只花嘴巴就可以当是尽孝的人,还真不觉得是人该做的虚伪嘴脸。
在婆婆做了股骨行动还不方便的时候,婆婆洗澡怎办呢?
二嫂每一天晚上跟秦凤一起帮婆婆洗澡。
由于秦凤给婆婆吃得好,天天炖骨头汤给婆婆吃,三餐还加上鸡肉鸭肉的,婆婆营养跟得上,婆婆的下身也都肉墩墩的。
每当婆婆洗澡,二嫂拿着浴巾洗到婆婆下身时禁不住笑了起来,婆婆也笑起来,“羞死了!“
婆婆之所以能养得这么好,不就是秦凤每一天都是炖骨头汤,三餐都是鱼鱼肉肉的给婆婆补养身体吗?秦凤舍得给婆婆吃吃喝喝,这一些二嫂都看到的、也吃到的。因为秦凤要上班,儿子又刚刚会走路,送不了幼儿园,二哥、二嫂在家没做事,所以秦凤让二哥看孩子、陪婆婆聊天,因而生活就由秦凤安排了,她一天光花在生活上就得一百多元,客人来了更得多花些。
生活就是一步步走过来,其他兄弟轻松快乐,而秦凤的每一个过程都过得苦涩,走得艰难,她积累成疾,形容憔悴,面黄苍老。
陈彬没有看到秦凤的苦,陈彬感受不到秦凤的累,只有秦凤自己感觉到背驼了,眉头皱紧着,其中的凄凉她自己一字字记下来,留下她曾经走过艰辛的影子,她懂人情冷暖,她苦于人情的冷,她的热情被泼冷水,浑身湿漉漉的,独自凄凉还得默默承受着不被看好的对待。
婆婆做股骨手术之后一直住在秦凤家,每一天晚上二嫂跟秦凤一起帮婆婆洗澡,有人擦干身子,有人穿衣服,还得边搀扶着,怕瓷砖滑而脚溜了,当婆婆的脚迈出厕所,外边已经有布垫在地板上,这样才不会滑倒,秦凤细心周到,她都尽心尽力做好。
有一天晚上,二嫂过来跟秦凤说:
“今晚猪母可能要生猪仔了,我得过去照顾猪母,别让猪母压死猪仔!“
“没事的,我一米六的个儿,一个人可以的,你放心去吧!”
晚上,秦凤跟婆婆说:
“我们去洗澡吧!”
“老二呢?”
“猪母要生猪仔,她没有空,我帮你洗就可以!”
“我不洗澡,我要等她来!”
“我一个人也可以洗,她要守着猪母,哪能有空?”
“我不洗!”
婆婆就跟秦凤置气。
“每一天晚上我俩都帮着给您洗澡,不是只有她每天帮您洗澡。如今她没空,您为什么非她不可,我都说我一个人可以,您不用害怕的!”
秦凤好说歹说。婆婆就是不肯让秦凤洗澡。
秦凤气得眼泪直流,她多么想冲口而出,“您至今还没有看到我这颗好人心为您付出,为兄弟付出心血吗?
您不知道吗?2001年四哥胃出血,医院结账的两千元不是我让陈彬拿我爸的钱还住院费的吗?四哥装修房子是我出主意还出了两千多元、还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他用吗?您如今需要守夜不是我每个夜晚陪伴着吗?您每晚都要起来两次、三次,我有得休息吗?您随时要起来,我有得睡个安稳觉吗?您每一天的吃吃喝喝不都是我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生活费用吗?我每个月的工资不就八百几元,而我所花的钱是几千几千啊?我又不会生钱出来,我得借钱负责您的生活开销,得供您吃吃喝喝、养您!我做的这一些您都可以假装不知道吗?还有谁陪您熬夜了?还有谁给您一口肉吃?还有谁帮您端尿壶了?他们一个个笑脸对着您,您就喜欢这笑脸,您对他们态度好好的,而对我这个花钱还受苦受难受累的媳妇您就刁钻刻薄、挑剔?我每一天都是跟着二嫂帮您洗澡的,您的眼睛没看到我的存在吗?今晚二嫂没来,您就不肯让我洗澡,我哪点差了?我孝心对您、尊敬您,您还这样亏待我,如果您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她们会对您笑脸吗?会跟我一个样让您吃得好,穿得暖,睡得安稳吗?”
秦凤一肚子的委屈随着泪水流出,她能奈何,婆婆就是这样偏袒其他五个不花钱、不伺候她的离她远远的不住在一起的媳妇,而对于天天伺候她、給她吃好的、喝好的秦凤却是百般挑剔、冷眼!
事实证明,秦凤的预料是对的。婆婆换了股骨手术的一年后,婆婆决意要“食火头”,也就是每一个儿子住一个月。不管秦凤夫妻怎样劝告,要养她后半辈子,婆婆就是不肯留下来。秦凤夫妻还请了二姑夫妻劝劝婆婆,婆婆还是决意不要留在秦凤家。
秦凤夫妻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由着婆婆了。
婆婆每一个月就在一个儿子家住、吃,一段时间过后,跟婆婆很好的一个老嫂子跟秦凤说,你婆婆说这些媳妇之中就是你对她最好,只有你舍得给婆婆吃好的,穿好的。
秦凤后来也听到二嫂说,婆婆跟二嫂说的,大嫂还把隔夜饭煮给她吃。事实的确这样的,当婆婆轮到二嫂家的时候,婆婆的裤子还是拉屎,拉了好多天!
秦凤还听婆婆说,有的媳妇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婆婆,有个媳妇她的母亲打电话过来,婆婆跟亲家说,她去行街了,而亲家告诉她女儿,婆婆说她去“当鸡!”这亲家不知道是怎样当母亲的,只会制造婆媳之间的矛盾。这媳妇回家就跟婆婆吵架了,还要动手打婆婆。婆婆收起衣服准备走人,是儿子求婆婆,妈,您不要这样没有到月末就回去,我会被众人骂死!
秦凤印象深刻的是,每当婆婆到市区住的时候不是农历的二月份就是三月份,秦凤每一次都拿了一大袋棉衣或者羽绒服给婆婆带上,婆婆就是不肯带去。
秦凤知道天气冷了,她专程坐车拿了保暖衣服送到市区给婆婆穿,而妯娌不肯拿衣服给婆婆,反而说:
“你怕我没钱买衣服给婆婆穿吗?”
后来婆婆回家跟秦凤说:
“天气冷了,我没有保暖衣服穿,整天穿着儿子的外套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妹子不是说买给你穿吗?”
秦凤不解地问,她有工资,不至于没几个钱给婆婆买衣服。
“她只买了一件28元的布料背心给我,哪能保暖啊!”
秦凤心塞!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能这样言而无信,不买棉衣給婆婆穿,真忍心得了看着婆婆受冻!
秦凤后来从另一件事证实了这个妯娌还挺会说谎话的。
16年前,秦凤这个村寨有安排楼地,秦凤专程搭车到市区跟三哥说这事:
“三哥,家里要放厝地了,回家买几间吧?”
“我在家里已经有一间房子了,不想再在家买厝地,我想在外边发展。”
三哥这样回应秦凤的。
后来三哥还跟三嫂说,他后悔没有听秦凤的话,没有回老家买厝地。
三哥后来在市区花了十几万元买八十个平方的二手房。
三哥买楼房陈彬也帮好几万元。
秦凤跟三哥说回家买厝地的时候,这个妯娌去市场买菜经过三哥家,秦凤马上跟她说:
“妹子,村寨没房子住的人有分配厝地,你也回家买厝地吧!”
“要买就在市区买,回家买啥用!”
这妯娌就当着天底下说这话,三哥站在外边也听到秦凤跟妯娌说买厝地的事,可她后来强辩,秦凤没有跟她说过买厝地之事。
秦凤专程搭车去市区就是跟三哥、妯娌说村寨安排厝地的事,明明就是跟她说了,跟三哥说了。可她却能一口否决一切,扭曲了灵魂。
由此见证了这个披着人的脸皮的女人肮脏的心。之后,秦凤看透了这个女人,再也没有跟她有接触。但秦凤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在2016年,她还劝陈彬把住房公积金十万元借给她家还房贷,去年陈彬被车撞伤,小叔还了两次钱,一次三万元,两次一共六万元。借钱给她家是一码事,她的人品之差秦凤不想跟她接触。因为她生病了,秦凤去看了她两次。
秦凤一直做好自己。
话说婆婆“食火头”的年月在儿子那受累、受苦了,秦凤听到了这些事很伤心,她立马跟陈彬商量留下婆婆,一起养婆婆到老。但婆婆说,她知道秦凤夫妻对她好,不是拿钱给她就是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已经“食火头”了,只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免得其他人说闲话。
秦凤除了心疼,但的确没办法解决。明知道她们几个虐待婆婆,但不可以撕破她们的脸皮!
婆婆越在外边夸秦凤对她好,秦凤一想到婆婆受她们虐待心头越难受,为什么婆婆非要等到受虐待了才知道秦凤对她的好呢?
秦凤回首那个2004年婆婆换了股骨她受尽折腾而不被婆婆看好,秦凤没能对一个七十多岁的婆婆怎样,她只能自己偷偷上二楼哭!
那时候,秦凤的心冷了,一股热情被冰冻结了!
此时刻,一幕幕浮现秦凤眼前,那种痛,那种好心被驴狗肺的压制与欺辱,好压抑的痛苦!她一个善良的人就该活受罪,她们一张张笑脸一笑了之,屎啊,尿啊,熬夜啊,花钱啊,都跟她们不相干,秦凤就得独自一人承担这罪?
秦凤总算熬过来了,她感慨人生多了丰富多彩的经历,虽苦犹甘。
秦凤不记得之后的哪一天,她跟婆婆说:
“您自己能够起床了,不用我陪了,我上楼睡,准备自学考试!”
秦凤没再低声下气恳请婆婆同意与否,她要读书,她希望自己拿一张自学考试的大学毕业证书。
秦凤努力学习,因为她没有一万元参加函授大专,她只得咬紧牙关读书读书,死记硬背,不记得是《文学概论》还是《心理学》,总之是其中一科,也是她参加自学考试还没有过关的最后一科。
秦凤记得那一天她感冒了,她到邻村的王德豪医生的门诊部去看病,她怕参加不了这最后一科自学考试,她要求医生给她打点滴,还加了中药。
秦凤为了让自己快一点好起来,她还一边熬中药一边读书。她一碗一碗地喝中药,一天之中,她一共喝了六碗中药,她怕因为身体的问题而耽误了考试。
秦凤边吃药边复习功课,她把每一章的所有习题都熟记,直到凌晨三点,秦凤才闭会儿眼,清晨起来做饭,然后赶车上揭阳渔湖中学的考场……
秦凤豁出去了,她这最后一科最终以63分取得了自学考试大专毕业资格并申请毕业。
查出分数这一天,她们几个老朋友乘专车到市区机构申请毕业,虽然那毕业证书的照片很丑很丑,但秦凤喜欢这丑丑的笑脸,她努力了将近十年才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大学毕业证书,那一天是2004年12月30日,她是广东华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教育专科自学考试毕业生。
秦凤笑了。虽然秦凤付出辛苦与真诚得不到婆婆的认可,但她在自学考上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她获得了自学考试大专毕业证书。
秦凤走过的路是曲折的,她看到了前途,是光明的,她相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