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

小草钻出地面的时候,野菜也渐渐绿满山坡。从这一刻起,艳红就会在每天放学后,迎着火红的夕阳,骑着二八的自行车,去离家三里地的田野里挖野菜。她要在天黑之前挖一丝袋青麻菜和婆婆丁,回来后再把这些野菜切碎,拌上玉米面,喂那十来只大母鸡。

一个夏天的傍晚,艳红和往常一样,骑车去玉米地里挖野菜。她把自行车放在玉米地的地头,然后就一头扎进玉米地里,眼尖手快地挖起野菜。才挖了半袋野菜,天就刮起一阵凉风,紧接着天黑压压的,艳红断定一场暴雨就要来临。她跑出玉米地,找到自行车,飞快地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眼看再有五十米就到家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点砸在艳红的头上生疼,衣服瞬间湿透了,而且连呼吸都很困难。艳红迅速地推车躲进路边的铁棚,打算雨停了,再回家。

雨点敲击着铁皮“啪啪”作响,地面上溅起一层层浑浊的水花,马路顷刻间汇成了小河,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流水声,像山洪暴发一样怒吼着。

突然,艳红听到爸爸沙哑的声音“艳红,艳红”,艳红一边应着“爸,我在这!爸,我在这!”一边冲出铁棚,跑向马路。黑暗里,爸爸手里的电筒发出微弱的光芒,雨水没过了爸爸膝盖,雨衣的帽子被风刮掉在肩上,雨水肆意地冲刷着爸爸的头,他找不到路,但他寻着艳红的声音在艰难地移动身体。艳红满脸的泪水和雨水混合着,湍急的水流没过她的膝盖,“别动,艳红,爸过去。”爸爸紧紧地拉着艳红的手,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也有无以言表的后怕。回到家,哭红了眼睛的妈妈一把把艳红搂在怀里。

从那以后,爸爸每天都会站在村口,等挖野菜回来的艳红回来,然后放心地看着艳红骑车回家。无言的牵挂,装满沉甸甸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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