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佳悠闲地坐在桌子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气定神闲地说着她和陆远分手的消息,于乐顿时像一只抓狂的猴子,在桌子旁来回跳动。
“你说怎么就分手了呢?”“之前不是说的好好要结婚吗?”“分手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于乐说话的口气就像几十挺在同时扫射的机关枪。对着白佳抛出一连串问题后,看着面无表情的美人。“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话适时地在她的脑袋里旋转。“呸呸呸,我才不是太监”情急之下,这句没有经过大脑加工的话就脱口而出。
看着平时静若处子的于乐,此时一改往日画风,泼辣却不失淘气的样子,尤其是那句“我才不是太监”让白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有心思说笑,我都替你着急。”于乐恨恨的说。
“别太担心了,我想我和他还是不合适。”听到这里于乐更加糊涂了。
“白佳,请你立刻严肃地告诉我,你和陆远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说就说。你也知道的,陆远那个妈妈既多事又奇葩。陆远说了,结婚就要和他妈住在一起,照顾老人方便,但是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着。”
“这就是你们分手的的原因?”
“是的,我们好聚好散。”白佳一脸坦然地说
“可是真的是因为她妈妈才分手的吗?”于乐反问
“乐乐,你知道的,我的心里有根刺,如果不是父母逼着,我根本不想结婚。”白佳无奈地说
“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于乐觉得喉咙里之前想要奔涌而出的很多话,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白佳说她想休息下,于乐看着她睡下以后,轻轻地提起包,就离开了。
一路上于乐的心里都是很无力的,想起白佳和陆远分手的原因,她更是觉得胸口堵得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想逃离,逃离这让她慌乱不安的一切。
白佳是她的挚友,她们一起来这座城市读大学,一起就在这里奋斗,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有自己的家,能与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如今,她们好像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了。
如果当初没有留下来,如果没有遇见黄亦哲,现在的白佳,现在的她,是不是会过的稍微幸福一点点呢?想到黄亦哲,于乐就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自己喘不过气。
毕业那年,同宿舍的姐妹们一个个都回家发展了,当她和白佳两个送走最后一个回家的姐妹后。看着生活了四年,转眼间就空空荡荡的宿舍,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在宿舍的里转了一圈,站在阳台上望向远方的天空。时间仿佛还是四年前,她们初见彼此的时候,几张青涩稚嫩带着朝气的脸庞,却因为一张录取通知书,将她们从不同的城市集结到这里。更幸运的是,性格各异,却有相同爱好的她们尽然被幸运地分到一个宿舍。
记忆还停留在四个女生嬉戏玩乐,探讨诗词,畅想人生的片段。只是转眼间却已各奔东西。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们两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不管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她们都要留在这座承载了她们太多青春苦乐的城市立足发展。
前一天晚上两人忙着从网上看房子,一家一家地筛选,从周边环境到房里的配备设施。快到凌晨的时候,终于找到一家两人都比较满意的房子。当即在网上和人说好,天亮了就去看房。这件事忙完以后,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她们兴高采烈地拉着行李去看联络好的房子,到了目的地却不见人,打了几遍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关机了,于乐气的说估计被人放鸽子了。然后两个人就一边拖着行李箱走一边咧咧地骂着,向着不远处的公园走去。
有句经典的话说,生活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经典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就是因为它说的不仅有道理,而且还是事实。
公园里的人来来往往,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个,毕竟来这里的人都是晨练散步来的。像她们这样风尘仆仆,拉着皮箱来的,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房子。相比于乐的气急败坏,白佳这个平时性格火辣的人,此时却安静了不少。劝了于乐一会之后,最后根据白佳的建议,两人决定先去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店里填饱肚子。
店里的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当她们点的东西端上来以后,两人立刻不顾形象地大吃一通。
后来白佳问过黄亦哲,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黄亦哲笑着说“在肯德基看到你不顾形象吃相夸张的那天。”
黄亦哲是那种长相干净斯文,带点书生气息的男生。见到白佳于乐的那天,他正好陪着朋友去肯德基买东西。进店之后,看见的第一幕就是白佳大口吃鸡腿,大口喝饮料的模样。当时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竟然是一个黑毛大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地情景。脑子里将面前的女生与自己所想的画面一对比,随后他实在忍不住就笑了。
白佳走过去,对着男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吼,可是当她看到面无怒色甚至有点好看的男生时,她实在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骂下去,脑子一热,居然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男生回答“黄亦哲”,然后被色相迷晕的白佳直接拉人到桌子旁边坐下聊起来了。就这样,之前还没见过面的四个人,稀里糊涂地就认识了。
后来于乐想起初见黄亦哲的时候,觉得她和白佳也是胆大,房子没找到,仅仅凭着对黄亦哲看着不像坏人这个判断,就答应了他的提议,屁颠屁颠地跑去人家家里窝了一晚。
黄亦哲的家里和他的自己的穿着打扮,有着天壤之别。家里乱的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于乐问白佳“我们确定要在这样的房子里窝一晚吗?”
白佳说“外面的房子,一晚几十块钱呢?就凑合住吧。我们帮他吧房子收拾下,算是感谢他的收留。”
黄亦哲从超市买东西回来后,刚一脚跨进门,他就吓得又把脚收回去了。看着门口摆放整齐的鞋架自己鞋子,他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抬头看了下门牌号,确定是自己家以后再慢慢地走进去。
他从门口一直伸长脖子往里看,看到两个在厨房里带着口罩忙乎的身影时,嘴角轻轻一瞥,很快他就用假装出来的淡定,掩盖了他心里的欢喜雀跃,任谁也看不出来,上一秒他曾在偷偷微笑。
为了感谢他们帮自己收拾家里,晚上黄亦哲给她们做了几个菜。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谁也不能想象,七八个小时前还互不认识的人,此时却座在同一张桌子上愉快地吃饭,聊天。
黄亦哲是一位自由写作者,好几个报刊都有他的专栏。也出过几本书。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用他的话说,他没时间收拾家里的原因是,时间都用来写作了。白佳和于乐对这样的回答嗤之以鼻。
两个女生一边找工作一边找房,黄亦哲说看她们这么自觉,替他收拾房子的份上,她们两个人可以一直住到找到房子,工作为止,并且不收房费,当然唯一的条件就是每天替他打扫房子。
作为交换条件,黄亦哲则在她们找工6作,面试奔波后,让她们在回家时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饭菜。
一周以后,于乐终于找到满意的工作,应聘到一家外企做助理。在距离公司不远处,找到了一所合适的房子。她和白佳商量着离开黄亦哲家里,先把住处安定下来以后白佳在慢慢找工作。
晚上打算趁着吃饭的时候和黄亦哲道别,黄亦哲突然说了句“明天我要去出差。”
“去哪里?“去干嘛?”去多久?”没等于乐开口,白佳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上海,和一家出版社谈谈合作的事,大概半个月”黄亦哲边吃边回答,于乐哦了一声在没说话。
白佳说“既然这样的话,乐乐,那我就先不搬过去了,这附近交通什么的都方便,你先过去上班,我住在这里,看能否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等他出差回来,不管工作找没找到我都搬过去和你汇合。”
黄亦哲停下筷子,抬头问了句“你们要走?”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她们两个。”
“白佳还没找到工作?”他又问。
“打算搬过去再找,于乐说”
“哦,反正我走了,我的房子也空着,回来以后我还得找人打扫,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如刚才白佳说的,让她住这里吧,但是记得每天帮我打扫房子。可以不?”
说完以后,三个人都沉默。
“好的,那就这么决定了。”白佳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说。
“可是……”于乐刚想张嘴
“没什么可是,乐乐,别担心,等他回来我就搬过去陪你。”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各忙各的,黄亦哲收拾他的东西,准备去赶高铁,于乐一个人忙着整理自己的行李,打算搬过去,只有白佳很惬意地座在沙发上,借了这房子主人的东西在打游戏。
于乐上班后,经常忙的找不着北,偶尔和白佳在微信上聊几句,白佳说她隔着手机屏幕,也能听出声音那头的人,忙的要死。
黄亦哲出差后只在微信上,交代过白佳两件事,一是记得每天打扫他的房子,而是如果要搬走,务必等他回来,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白佳晚上忙着投简历,白天应聘。功夫不负有心人,黄亦哲回来的前两天,她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对化妆品如数家珍的了解,成功应聘为一家化妆品公司销售部的员工。
“还有两天他就回来了,等他回来,把他家里的事情交接清楚,我就搬过来,死乐乐记得到时候跪迎本宫啊,哈哈哈”看着微信上白佳发来的消息,于乐一边吃饭,一边回复了一个“好。”
黄亦哲回来了,进房里时看到跪在地上擦桌子的白佳,他突然觉得这个住了多年的房子,似乎温暖了许多。
他坐在沙发上,白佳站在那里跟他汇报他走以后自己每天做的事,说完以后,把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说了句“谢谢这么多天的照顾”转身就去拉自己的皮箱。
走到门口的时候,黄亦哲起身走过去,白佳以为他来送自己,连忙招手说“你还是休息吧,我自己走就好了,东西不多。”
但是黄亦哲却挡在门前面,抓住白佳想去开门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白佳想去推开他,可是力量悬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最后只能安静下来,任由他抱着。
感觉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黄亦哲把头搭在白佳的肩膀上,说“白佳别走,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白佳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黄亦哲推开,朝着他说“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脑子有病,搞什么?我要走了,让开。”
黄亦哲抓住她的胳膊说“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还会回来。”说完打开了房门,提着白佳的行李箱向楼梯走去。
生活归于平静,白佳和于乐忙着上班,偶尔抽空出去吃顿饭就当是对自己的犒劳。如果不是黄亦哲偶尔微信上的一两句问候,她们完全可以当是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再次遇见黄亦哲的时候,是在几个月以后,白佳她们销售部聚餐的宴席上,白佳虽说不是倾城佳人,却也自有她独特魅力的地方。
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对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莫名地吸引力。白佳是销售部的新人,可是凭着一股拼命的劲,和她天生的优势,在她入职的几个月中,销售额连创新高,就连她们的老板也对她刮目相看。并口头许诺,只要她再创佳绩,可以考虑将她做为销售总监的候选人之一。
胡晟伟是销售部的骨干,他自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销售总监的职位非他莫属,可是就在他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时候,老板对于白佳的许诺,像一个炸弹一样,把他的那种唾手可得的心理炸的飞灰湮灭。
宴会上借着多喝了几杯酒的名义,他开始指桑骂愧,说出各种难听的话。虽未直接明了地指向白佳,可是明眼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白佳低头吃自己的菜,其余人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气氛突然之间变的很诡异。
白佳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怎么给胡晟伟一个反击,可是想来想去也就作罢了。她借口去洗手间然后走出了压抑的宴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胡晟伟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在洗手间四目相对的一瞬,就像是做梦,他们已有好久未见了。白佳手足无措地说了声“你好。”黄亦哲倒是坦然多了,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问起在此地的缘由,黄亦哲说有个出版社请他吃饭,商谈下本书合作的事。但是自己受不了那些人不走心的吹捧,所以走出来透透气。
“原来是同病相怜,不过你比我要好点,哈哈。”说完白佳笑起来,红唇白齿,明眸善睐,黄亦哲在那一瞬间觉得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看。
聊了几句,就走开了。见过面之后,微信的聊天也多了起来。黄亦哲有时也会问白佳,对他有没有感觉,白佳总是借着别的话题匆匆绕过。她不是对黄亦哲没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让白佳下定决心真正面对自己心的,是因为一次于乐在下班后,在回家的路上大老远就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扭着水蛇腰挽着黄亦哲从对面走过来。黄亦哲倒是热情地和于乐打招呼,女人却是一脸不耐烦地样子。尤其她抬头上下打量于乐的样子,就像是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于乐回去和白佳说了这事,白佳脸上故作淡定的表情好像这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心里却在听到别人挽着黄亦哲胳膊时,酝酿出巨大的醋意。
于乐看出对面人的表情变化,调侃着说“这不知道你这吃的是哪门子醋,你不是对人没感觉吗?”
白佳静静地看着于乐,一本正经地说“乐乐,你看我和你今天见的那个女的,谁漂亮?”
于乐说:“我觉得那女的漂亮,人家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一句话说完,白佳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趴在沙发上,无比沮丧地说原来我真不如人家,那就还是算了吧。
于乐听到这话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看黄亦哲对那个女的,好像有点不耐烦,他还向我问起你了。”
白佳一边吐槽说:“哼哼,原来也是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边也因为他问了自己有点小开心!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黄亦哲和白佳聊的也多了,偶尔叫上于乐三个人出去吃顿饭,三个人聊的不亦乐乎,黄亦哲觉得这个冬天的太阳似乎比往年的暖和。
快到圣诞节了,某个周末的早上,当于乐还在和周公约会时,于乐却是难得的早起。欢快地像只小鸟一样在房里转圈唱歌。于乐大吼:“我的姑奶奶能不能消停下,让我睡会。”
“不能,快点起来,姑奶奶要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白佳开心的说
“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这个月的奖金又到手了,大清早的别刺激我行不?”于乐在梦里喊话
“别这个更震撼,哈哈,我和黄亦哲在一起啦。”白佳的笑声就像铜铃一样清脆悦耳
“啊,那你很快就要抛弃我了,呜呜”于乐没好气地说
事实证明,有异性没人性这句话是对的。因为白佳很快就打算搬过去和黄亦哲住在一起,看着满脸歉意的她,于乐连忙表现出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招呼她赶紧走。
圣诞节的前两天,于乐在公司加班,白佳给她发微信说,自己搬走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电话,就发微信了,让于乐照顾好自己,等有空了,她就回去看于乐。
看着微信上白佳发过来的话,于乐停下手里的工作,站在办公室的窗户上往外看,外面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远处的高楼上万家灯火通明,而自己从今以后就只能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默默打拼了,鼻子突然就酸酸的。
恋爱以后的白佳,就像满血复活的神兽,二十四小时活力满满地游逛在朋友圈,一会出去旅游了,一会出去体验民宿了,没过几天就又看到她活跃在游乐场的身影。
和于乐聊天的时候,于乐觉得她说话的声音也像奶油蛋糕一样透着香甜的气息。
她给于乐说之前见的那女的是黄亦哲的堂妹;她说黄亦哲是孤儿,父母出车祸去世以后,他都好几年没回家了,但他还是想带她回去见见家里的亲戚,看看他的父母;她说她是真的动心了。她和于乐一起分享她们幸福的恋爱时光。
于乐看着那个陪了自己多年的姑娘,终于等到有人惯着她,包容她了。她从心里替白佳开心。
于乐的工作做的越来越好,领导对她的期待很高。白佳因为在之前的公司和胡晟伟大干了一架,一气之下就辞职了。黄亦哲的新书出版的事谈好了,他说等他拿到稿费就带白佳去香港迪士尼乐园,在那里向他爱的人正式求婚。因为忙着改稿,和出版社商讨配图等事宜,他有时忙的饭都顾不上吃,还好有白佳照顾他,所以白佳想陪着黄亦哲忙完这一阵之后在找工作,于乐表示支持。
当来年的夏天悄悄来临时,白佳在迪士尼乐园靠在黄亦哲身边拍了一张自拍,发给于乐。自动忽略两个撒狗粮的不道德友人,亮瞎于乐狗眼的是白佳手上几克拉的钻戒。
“乐乐,我们就要结婚了”白佳发过来消息
这大概是毕业这两年多里,听到的最让我开心的消息了,“从迪士尼回来,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小妞该来看我了吧”于乐在心里想。
看着白佳的朋友圈从迪士尼回来之后,于乐天天等着白佳来找她。可是一周过去了,仍旧不见踪影,再次去打开朋友圈看白佳的动态时,只显示三天可见,打电话也不接,于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次见到白佳的时候,是在黄亦哲的家里,她在煲鸡汤,看到于乐进来,就抱着她哭,于乐拍拍她,安慰说“别哭了,他会好起来了。”鸡汤好了以后,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看望黄亦哲。
和上次见面时那个干净斯文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见,黄亦哲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
看到于乐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白佳赶紧去搀扶他。他勉强露个笑脸,算是和于乐打招呼,于乐也点头微笑。三个人聊着聊着,白佳就忍不住开始抽噎,黄亦哲说“佳佳,你下去给我买点喝的吧,我和于乐聊聊,好久没见她了。”
白佳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转身出去。她前脚刚走,黄亦哲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于乐。
面对于乐的一脸诧异,他说在我走后把这些交给白佳,这是我唯一能给她做的了。于乐问“你为什么自己不交给她呢?”
黄亦哲说:“我把这些东西给她,等于是把她的心拿出来在撕扯,那对她太残忍了。”还有,我走了,替我照顾好她。
于乐哑然,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是了解她们之间的情谊的。他或许都能想到自己会以何种方式去劝慰白佳。
白佳回来,于乐借口公司有事就离开了。中途也去过医院几次,黄亦哲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白佳消瘦了不少。
农历的七月初七,是传统的情人节,往年的这个时候,翻看朋友圈的于乐,通常都会一波接一波地吃狗粮。
而今年,她却在医院里守着晕死过去的白佳。
黄亦哲走了,在七夕的前一天晚上。白佳去家里煲汤,回来以后看到的就是被白布盖住的黄亦哲,还有站了一排的医生。为首的医生说“对不起,请你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行人又开始忙着抢救晕过去瘫倒在地的白佳。
于乐赶来的时候,白佳已经睡着了,医生说不能离开人,所以在这个成双入对的日子里,于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守了白佳一夜。
白佳醒了,两人刻意绕过黄亦哲,说别的事,可是说着说着就冷场了。
白佳出院后,于乐陪她去黄亦哲的家里搬东西,收拾之前于乐把黄亦哲托她转交的袋子交给白佳,自己退了出去。
白佳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茶几上,一串钥匙,一个信封,一张银行卡,一叠厚厚的材料。白佳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字迹:
佳佳:
当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于乐,不是我。你不知道只要想到这样的画面我该是有多难过,可是我真的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从第一次在肯德基店里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后来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每当我写作没有动力的时候,只要想到你,我就想是被人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你就是我努力的动力,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给你一个家。
和你在一起的两年,是我在失去双亲后,最快乐的日子,之前网上有句很深得我心的话“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佳佳,你知道吗?我也想要这样的生活,我也想要每天跟你说晚安,每天抱着你入睡,可是再也没有以后了!
袋子里的东西是我托于乐转交给你的,银行卡上是我这两年的积蓄,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我努力赚钱就是想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钱虽然不多,却是我为了我们的婚礼准备的,请你务必收下!
房子是我爸妈去世前留给我的,我已委托一位律师朋友过户到你的名下,钥匙是我新配的,我特意多配了一把,免得你又丢了不能进门。
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最后就是希望你忘了我,然后努力地幸福。
爱你的阿哲
看完信,白佳已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说,没了你,我怎么幸福。
于乐在门外看着哭的歇斯底里的白佳,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从黄亦哲家里搬出来,白佳说她想休息一段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于乐表示支持!
于乐每天上班,白佳则收拾家里,逛各种美食论坛,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于乐。偶尔聊天,也会绕过有关那个人的一切。如此相谈甚欢。
当已经习惯了假装忘记之后,我们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激起心中的波澜,可是关于你的一切还是会让我在不经意间泪流满面。
圣诞节来临之前,白佳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迟疑了几秒钟,她还是接了。电话那边一个沉稳有磁性的男声说“请问你是白佳小姐吗?本月25号,是已故黄亦哲先生的新书《我想给你一个家》的签售会,黄先生临走之前,已委托我们,签售会那天由您代替她接见读者,请您务必参加。”
白佳说:“好。”对方挂断了电话
“嘟嘟”地电话声,让白佳陷入回忆,黄亦哲,就像是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不觉间泪水已湿了眼眶。
圣诞节那天,白佳和于乐早早地去签售会现场,看着排起长队等着签名的读者,白佳想要是他在的话该有多好,签名到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面前时:“女生看着白佳,大声惊呼,你就是黄老师笔下那个大口吃鸡腿,大口喝饮料的女友。后面的人纷纷跑过来围观”
白佳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喊吓到了,好在主办方及时维持秩序,不多时人群又排起整齐的长队。
白佳还在和女生聊天“你怎么知道我的”
女生说:“你不知道吗,很久之前黄老师发过一条微博动态,说他无意间被一个大口吃鸡腿,大口喝饮料的女生收心了。他想和她在一起,给她一个家。”
女生说完以后,拿着签好的新书就走了,看着后面汹涌的人群,和桌子上一摞摞的新书,白佳似乎看到黄亦哲踩着七彩祥云奔她而来,满脸宠溺的说“佳佳,我想给你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