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家,思念爸妈和弟弟。杭州离老家江山这么近,又那么远,近到高铁一个多小时,随时想回家就能买到票,即买即走,远到心与心有隔阂,不知道我在介怀什么,想回,能回,却又刻意借口不回。
亲人之间,纵使因时间和空间不能在一起,也有心灵感应。叮咚,弟弟微信发来一张照片,说是20年前的照片,应该是个开春的上午,气温不高,阳光直射在我们脸上,照得爸爸、妈妈眯着眼睛,弟弟皱着眉头,照片里爸爸一套咖啡色西服,皮鞋擦得蹭亮蹭亮的蹲在前排;妈妈站在我和弟弟中间,穿着宝蓝色的短尼龙;弟弟站在右手边,红裤子配白上衣,戴了一顶鸭舌帽,双手插在兜里,有点可爱;哥哥站在后排,由于相框过窄,拍照的人想把所有人放进镜头,结果没注意到哥哥个子太高,以至于脖子以上都没拍进来,显得有点好笑;我站在妈妈的左手边,穿一套蓝白条的校服,挤出羞涩的笑容,笑得不自然;不小心入镜的大姑,手上拎一个竹编小火炉,眼神瞟着镜头,看着我们一家子在拍合照,乐呵呵的,凳子的另一头可能是大姑父,脸没入镜;照片里还有正要踏出门槛的奶奶,带着微笑、慈祥模样,记忆里、梦中的奶奶都是冬天袖子里藏着小暖炉,时不时给我和弟弟塞零食的样子,奶奶去世快七年了,自打出殡后,我再也没回过老家,家里最智慧的老人走了,主心骨没有了,我伤心,这一走就是六年,不敢多想。弟弟说他那个时候不懂事,懂事的晚。我懂事比较早。我说他读高中,我读大学的时候,曾偷偷在他眼镜盒里放五十、一百的现金,用眼镜布盖好,再用眼镜压好、这样他到学校一看,咦,突然发现多出来钱,一定会像捡到宝一样开心和兴奋的。我说上学的时候身上总是没有钱,也没有合身的衣服、裤子和鞋子穿,过得很委屈,不希望弟弟因为钱而发愁、影响学习,所以过节回家经常这么干的。弟弟说他咋没印象了,主要还是家人给我们的关心太少了,父母给我们的心灵关心太少,一个家庭要是和睦,家人互相关心体贴,穷点其实没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穷。穷,但还是很开心。
每提起父母或小时候的事情,总会忍不住哭起来,鼻涕比眼泪多。越老越感性了,连我自己都想抱一抱当年的小时候的我自己。
不要哭,不要害怕,擦干眼泪,未来的路一个人走没关系,走慢一点、稳一点。打开内心,尝试原谅家人的过去,跟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