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曾在一个深夜里,站在窗前,战战兢兢地摸出一包烟,划过火柴,点燃它?呛鼻的味道,狼狈的咳嗽,是否已经悄然无声的隐循在少年时代里。
女人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夹住烟点燃、深吸,优雅地吐出烟圈,空气里都香艳起来。烟与女人的结合,总给人一种神秘的美丽。
张爱玲说,抽烟的女人要不是精致小资,要不是风尘女子。有人抽一种优雅,有人抽一种落寞。快乐与悲伤同在,前者是短暂的,后者是绵长的。
恰如那支烟,燃烧的过程是短暂的,烟气留在口中的淡淡的苦香却是悠长的。
我见过写字楼里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轻吐烟雾;见过酒吧里踩着红高跟的女人妖娆地玩弄着烟头;见过走在丽江青石板上长裙女子夹烟而行。唯独第一次见到那么小心翼翼地捻烟的女子,像刚出生的婴儿在试探这个新奇的世界。
那条路是她每天下班的必经之路,从一人变成两人相伴再回到一人独行,如这四季的轮回,她刚刚经历了一个萧条的秋天。走在路上已是晚上九点多,她似乎总是习惯那么晚才从公司走出来。
她边走边伸了伸腰,隐约听到筋骨咯咯地响着,像她这样的上班族,在电脑桌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动。乌黑的直发散落在肩上,她边走边不时用手拨弄着长发。路口一对情侣在吵架,她安静地走过,面无表情。
临到小区门口,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拐进,而是径直走到小区门口旁边的便利店。伴随着响起“欢迎光临”,她伫立在收银台前,收银台上的货架摆着各式烟酒。
“请问这里有女式烟么?”她装作很随意地问,然而只有第一次买烟的人才会这么问,她,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帮别人捎烟。收银员指了左下角的两盒白色包装的烟,瞥了一眼,烟名也取得很女性化,“娇子”“茶花”。
茶花的烟盒上有两句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哪个牌子比较好闻?”问完,自己便腼腆地笑了。哪有人抽烟在乎的是味道,虽然烟的确叫“香烟”。收银员笑地指着“娇子”说,“我拆烟的时候,觉得这个味道还挺香的。”
她要了包“娇子”,扫了一眼货架上的打火机,抱怨了下,“怎么打火机长得怎么难看”收银员指了指粉红色的那款打火机,她又扑哧笑了下,拿了那款黑色的打火机。快要结账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在货架上找了盒薄荷糖。
常见到的是“老板给我来包XX”,他们买烟不挑也不看,低头掏钱,拿了就走,熟练地掏出打火机就腾云驾雾了。许是第一次买烟,逾越了父母告诫的传统思想的界限,她特别谨慎。
踏出便利店,她把烟放在了口袋里,直到进了屋,开了灯,才把烟放在桌子上研究一番。“吸烟有害健康”,已成为香烟盒上的国际惯例。她好奇地数了数,21支,从中拿起一支,放在手上玩弄一番,细长条,鼻子靠近,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试图模仿电影里的抽烟姿势,她轻轻地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烟,放在唇边,就着打火机点着了。她兴奋地看着烟雾在眼前飘起,在明亮的灯光下轻舞。
猛地一吸,却被呛到了,她不停地咳嗽,又不甘心地多试了几口,直到烟雾缓慢地从口中吐出来,烟丝渐渐被火星吞噬。
这并不是她的第一支烟,第一支烟是薄荷味,闻起来很舒服。在云南游玩时一个女生递过来,她没有拒绝。第二支烟,是在床上,她看着那个男人抽烟,忍不住也有模有样地拿着把玩。
这是第三支烟。
她接着抽了几口,不一会儿工夫,那支烟已躺在垃圾桶。她迫不及待地含了几颗薄荷糖,企图消灭口中难闻的烟草味。
满房间的烟味弥漫开来,她慌张地打开窗,透透气,企图掩饰作案现场,她和公司同事合租在一起,不想这样颓靡的一面被发现。
不知为何,抽完烟后的她竟有一丝快感,越界带来的快感。就像少年用烟装成熟,她想用烟证明自己是cool girl。
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抽烟会上瘾,显然抽烟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愉悦感,最后只剩难闻的烟味和入喉的不适。
她也同样想不通,今天为什么要心血来潮抽烟?或许只是想给昨夜的雨取暖。要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自寻烦恼了。
她起身,把那整包烟扔进了垃圾桶,不想承认自己的第一包烟,也是最后一包烟。
再见,这该死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