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春风六队,改村名变成了湖南6组,合并村变成了友谊*组,再合并村变成了仇湖21组,我们这个队或整个村是移居过来的,我祖父那辈生育子女很多,家家户户的老宅已经容纳不下自家的孩子了,祖父辈一部分就带着子女搬迁过来的,开荒挖河造起了房子同时也开垦荒地种上了农作物。整个村沿着一条河,河两则居民房子都并排造起,一户挨着一户,也因此那些年很多邻居翻建房子为了巷子左右一寸发生各种争吵,甚至打架的,也因那个年代资源匮乏,每家都不富裕,不论什么都不想被别人占便宜不想被欺负,放在现在那都不是事,没有人会争那一寸。
我出生在八十年代初,那会开始土地改革,发生集体土体到家庭承包责任地的转变,分田到户了,刚开始家庭收入主要来源就是农作物,按照户口来划分田地,祖父母和父母这两代人都是地道的农民,勤劳肯干、吃苦耐劳这样赞美之词用在他们身上一点不夸张,棉花、水稻、小麦、玉米等各种农作物对我们来说也不陌生,随着季节变换一茬又一茬的播种和收获,每到农忙季节我们也跟着参合,大人小孩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哪个小孩没在水稻田里踩过泥,没在场地上看过脱稻,没看过船装着稻草划到砖厂卖。。。。。当时务农的辅助工具还少,基本靠集体人力,大家都互相帮忙,交完公粮剩下的粮食就是自家的了。80年后的我们小时候生活还不算富裕但吃饱饭不是问题,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都不满足仅仅种地了,慢慢开始出现个体户和万元户,也开始有人外出打工,妇女们在家种地照顾孩子,凭着勤劳家家户户一点点富起来了,90年代开始不少人家建起来楼房装上了电话,现在队里的房子基本上还都老式的楼房和类似我们家的矮房子。随着父母这代农民变老,体力慢慢不如当年了,种地的收入也微薄,除了桑田和自留地,大部分地都以低廉的价格出租给别人养虾养蟹,农忙的季节就只剩下养蚕季了。
小时候写作文都描述家乡;里下河鱼米之乡。大大小小的河流,水资源特别丰富,河流都被承包用来养鱼,每到年底拉网捕鱼会按照人头分鱼,年前那几天一喊分鱼了,大家都拎着大篮子去,分鱼的场景很是热闹,那些天家家户户餐桌上都有奶白的鱼头汤,吃不完鱼身子腌制成咸鱼。另外进了腊月蒸馒头、包子、年糕的活动也拉开了大幕,我们队两套蒸笼的,我们家有一套,家家户户商量排好顺序轮流使用,发酵面的时间也跟着这个顺序来,常年不用的大缸、大盆都搬出来洗刷刷干净,泡上糯米或发酵上面团,为了更好发酵把大缸移到灶头边上并给盖上厚厚的被子,馒头蒸的好预示着好兆头,蒸不好感觉很晦气,大部分时候是不会失手的,经常两三户凑一起蒸很是热闹,也有人家轮到夜里,半夜看到厨房烟雾缭绕,透过厚厚是水蒸气隐约看到灯泡的黄光,就知道他们家在连夜打龙了,刚出锅热腾腾的年糕、包子最香了,小孩经常会半夜被摇醒晒过来一个肉包子或豆沙包。虽没冰箱,人类缺很智慧, 会有各种方法保存这些点心,长条的馒头冷却后切片晒干,包子和米饼不在暴晒的情况下晾干,年糕和糯米团子泡在水里,就这样来年可以吃很长时间。干馒头片走过油后特别脆香,那些年住宿的孩子谁都带上一大袋油炸馒头片当零食。
快乐美好的童年有着很多美好回忆,地方还是哪个地方,房子还是哪些房子,但整个队已在慢慢沉寂了,也许再有十几二十年,会变成无人居住的地方了,慢慢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