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烟花脆
自古青楼出才女，然而更多的是怨女。怨自己的可怜身世，怨这世间的薄情郎。
舒忘是这间青楼里的清倌之一，她早早就被卖到了这里，在这里的女孩身世大多相似。可是舒忘却并没有几个知心的姐妹，或许是因为她心里只有复仇。
说是复仇，但这仇从哪里复呢，她却已经记不清了。
仅存的记忆里，她已经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亲戚觊觎她家财产，霸占了她的家却把她卖到了青楼。对于那个家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六七岁的时候。
但她从来没有放下，复仇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可是身在青楼又如何复仇呢。
其他清倌都是媚眼含春，穿的也都花枝招展。舒忘却总是一身淡淡的粉，脸上只是略施粉黛。她的客人不多，毕竟她冷清的样子并不受欢迎。
这天来了一位蒙着半张脸的年轻男子，他淡漠的眼神让其他姑娘不敢接近，便让舒忘去招待他。他看到舒忘进来，并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似乎进来的只是空气一样。
舒忘也不说话，默默的坐下开始抚琴。琴声悠扬婉转，闻人羽微微一笑算是赞扬。
一曲又一曲，舒忘默默的抚琴，闻人羽静静的听着，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天黑，闻人羽放下一些银子翻身从窗户离开。舒忘望着闻人羽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了一丝好奇。
之后的日子里，闻人羽总会来这里，默默的听舒忘弹琴。舒忘也乐得不用费心讨好他，他就像是来这里寻个清净。
那天依旧是天黑后闻人羽翻窗离开，舒忘在屋子里休息。突然感觉到窗外似乎有些异常，舒忘打开窗户，却见到刚离开不久的闻人羽。他微微皱眉，脸色发白似乎还有些汗珠在额头上。
舒忘侧身让他进来，才看到原来他的左肩上中了暗器。流出来的血有些发黑，舒忘呆呆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闻人羽看了看呆住的舒忘，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不会打扰你吧，我暂时无处可去了。”
舒忘第一次听见闻人羽开口，原来他的声音如此好听。
微微发愣之后，舒忘才反应过来。关好窗户又在门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我该怎么帮你啊，你这伤口要不要紧。”舒忘从未见过这么多血，不免有些慌张。
闻人羽看着舒忘微微颤抖的试图帮他清理伤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舒忘。
“这里有我家秘制的解毒药，你先把暗器拔下来，擦擦血把药粉倒上去。”
舒忘伸出的手停住了，抬头看着闻人羽。“你中毒了，是什么人这么狠毒。”
闻人羽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叫闻人羽。”
舒忘思索了一会，闻人羽这个名字怪怪的，难道是别国的什么贵族么。
闻人羽看着舒忘的表情，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舒忘笨拙的整理好闻人羽的伤口，让他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我在这里躲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
听他这么说反而是舒忘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安心住下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人来的。”
这几天里闻人羽给舒忘讲了很多他的故事，舒忘听到了很多她没见识过的东西，对外面的渴望又多了一些。
转而想想自己的身份，舒忘叹了口气。
闻人羽发现了舒忘的异样，几天的接触他们对彼此也有了些了解。
在闻人羽的逼问下，舒忘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也说出了想要复仇的想法。
闻人羽听后也很气愤，答应会帮舒忘调查。伤口好些的闻人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而是积极的帮舒忘调查她的身世。
舒忘也开始期待闻人羽的到来，会在闻人羽来的那天准备些他爱吃的点心。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但舒忘依旧没有忘记闻人羽答应过帮她调查身世。
其实闻人羽早就调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犹豫着是否如实和舒忘说。
原来当年亲戚霸占了舒忘家的家产之后，并没有经营才能，很快就败光了那些钱财。如今已经落魄到在别人家做工过活了，算是大仇已报。
闻人羽让她放下仇恨，但多年来一直为了复仇而活的舒忘，哪里会轻易放下呢。
见到舒忘因为仇恨而变得锐利的眼神，闻人羽有些失望了。
这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姑娘了，而是被仇恨洗脑到疯狂的陌生人。
“若是这么恨他们，为何不亲手杀了他们。”闻人羽有些生气，不知道是气舒忘，还是气自己的多管闲事。
“我若是能离开这里，怕是早就找上门去了。”舒忘看着窗外发呆。
“那为何不找人替你赎身出去，为了复仇你还会在意这身子么。”闻人羽的话让舒忘一时语塞。
“不如跟了我做我的侍妾，我替你赎身出去。”闻人羽说完转过身去。
等了一会却没听到任何动静，忍不住好奇的转身来看，却发现舒忘站在那里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涌出。
闻人羽看了突然一阵心疼，忍不住走过去轻轻揽舒忘入怀。
“你可还记得为什么而复仇，杀了他们你真的能快乐么。”闻人羽温柔的声音，让舒忘呆了呆。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是为了复仇而活。可是却从来没有为复仇做过什么，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闻人羽看了看怀中的舒忘，这次似乎有效了呢。
“不妨跟你说，我早就调查清楚了。他们现在过得很苦，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放下复仇的念头。”
舒忘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闻人羽，他的语气不像是在骗她。
“我可不想娶回家一个满脑子复仇的疯女人。”
舒忘听了却又哭了出来，似乎是憋了多年的怨恨终于释放出来。
闻人羽把舒忘的头埋入自己胸口。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