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写点回忆性的散文,题目在心中反复揣摩了好久,总确定不下先写哪一篇,毕竟动辄三十年前的回忆,既熟悉又陌生,故而迟迟未能动笔。今天前往007er37班观摩,偶然加了一位实践路上的前辈,很荣幸,也灵感乍现,就以这个名字开篇吧,那萦绕在我脑海中的嫩绿的欢乐,尽如今之所能记叙下来。
在懵懂的记忆之初,家乡老屋门口的那榆树似乎是伴随我一直长大的。老屋是一排三间的老土坯房,主房南向,院落不大,沿着东侧的偏方向前,院落的东南角开一扇东皇向的大门。出大门与左手门扇相对有一棵榆树,巡它而北望挨次共计四株,成“L”型绕在门前猪圈的两个边上。(恍惚间还能想起猪圈中自家养的小黑猪,以后有机会再写它)。
门前的四棵榆树排列的很是整齐,据祖母说是当年我父亲翻盖老屋时种下的,树龄都在十几年,榆树不是易于成材的树种,也更谈不上名贵。在农村种植它,主要是为了好养活,夏天在门口还能起到遮阴的作用,为过来过往的邻居提供一个纳凉之处,村里的男人下地回来,许多总要在这几棵榆树下纳凉一会儿,抽上一袋烟再回家,期间还能与在树下织网的妇女们闲聊上几句。
其实夏日的榆树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在榆树叶茂盛的时节,树干上所有裸露树皮的位置都被一种黄色的虫子占据,而且数量极多,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恶心,倘若是密集恐惧症人群,估计能疯掉。而对于我它美好的时间是每年的春夏之交,榆树先是抽出灰色的小骨朵,在某个雨后会突然间绽放出嫩绿的芽,随后的日子里嫩芽渐渐的成长为圆形,期盼的日子也就到来了,榆钱挂满枝头。这几棵树也就成了村里孩子竞相攀爬的乐园,榆钱最嫩的时候都是可以直接摘下来吃的,或折下一枝,横放在眼前,像吃糖葫芦般用嘴一撸而下,再大口的咀嚼,那淡淡的香甜,会让我们这些娃娃们大呼过瘾,没办法,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零食太匮乏了。这榆钱婉然成为了我们最爱的美食。由于,能站在我见偏房上直接摘取榆钱,避免了攀爬榆树而磨破裤裆而被老娘追击的尴尬,这间偏房就一时成了点将台,我也会当几天孩子王,只有讨好我的才被允许到这个台上来享受美味,那自豪感是那样的爆棚。
榆钱虽然美味,但过多生食是容易胀肚的,所以家长还是会前来劝导的,当然,这劝导也是有文有武。这个季节,祖母每年都会组织一次摘榆钱的,我和母亲就会抬家里的大笸箩上到偏房,趁榆钱嫩时一枝枝的撸下,落在笸箩中,看着榆钱真如小铜钱般散落在笸箩中,真有落玉盘的感脚,采集目标时三分之一。然后将收获运至庭院中,此时祖母已经用院中的竹竿井打了几桶水,只有的工序大致是淘洗、沥水、和玉米面,搅拌均匀后,摊入微热的大锅里面,小火慢烧,此时是考验烧火的水平的,火小就是粘锅甚至夹生,火大就会糊掉,忙活半天的我美味也就拜拜了。(那时要是有电饼铛该多好,想多了,有也没用,那时候家乡都没有入户的电。)过约莫十几分钟,榆钱糊饼就可以出锅了,就着家乡名菜—鸡蛋炒虾酱,再辅以一根大葱,一顿榆钱宴让我们全家欢乐的聚餐,当榆钱的淡淡甜味混着香香的玉米味冲击到我的味蕾的那一刻,春季收获的喜悦感无以名状,馋了一个冬天的农村娃此时的满足可想而知。
自家享受美味之时,祖母也不忘记周围的邻居,会掰出几大碗端到他们家的晚饭桌头,邻里的和睦就是靠这一点一滴的互相馈赠、互相帮扶维系的。
借此文怀念童年,怀念家乡,怀念那早就被砍掉的老榆树。也作为自己忆昔散文的序篇,在以后的日子了,逐步丰富这个系列,用以锤炼自己拙劣的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