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北京生活过得人,一定不会知道,春与夏的交替可以这样毫无违和的突然。
某天,你还在院落中惬意的享受春日里阳光明媚的午后,心里感叹于冬日的索然寡味(全然无雪的北京冬天,更是将这寡然无味发挥的淋漓尽致),忽然你两眼一合一开间,阳光仿佛用了所有的春日时光积攒了力气,一下子在你身上点燃。
帽檐下的额头,仅靠你的呼吸,就积攒出闪着亮光的汗珠。行人衬衫腋下晕湿了一片,带着一副不自觉的厌恶感情微微架起了肩膀。
一切,都在酝酿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这时,院落中的一把小伞,突然为你遮住了阳光的怒气,手中的一杯清茶,忽然带给你飘然一阵的清冽。
整个世界,似乎一片颠倒。
灰白色的院墙,颜色越来越淡,渐渐消失无踪。
院中的枣树,连根拔起,像一个棕色的气球,飘向空中,越飘越高,越飘越远,终究似一点浓墨点于清水,消失在灰蓝色的天空。
绿色的草坪浮现在脚下,柔软又有韧性,水分从草的根部直透到每一根叶片上,感觉湿漉漉的。
在消失的院墙后,大片大片的野花像展开了接力一般,一丛一簇的从地下冒了出来,眨眼间,已像一张织锦的地毯铺满几十里的平原。
平原地势稍有起伏(也可能是上帝抖了抖手),那地毯便像五彩的波浪一样起伏幻动起来,使背后本应是一头孑然白发的雪山顶峰,映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
无喜无悲,无牵无挂,只是一袭的畅然。
在等待的,也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