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又去了外公家,由于外公家居偏僻的山村,路不是那么好走,需转好几次车才能见他老人家。路上很颠簸,恶心了好几次,快要吐的时候,我就紧捂口鼻,想尽办法不要吐,毕竟是公共场合,一路混混噩的终于抵达目的地。 刚下车,一阵寒风吹来,吹醒了我朦胧的睡意,走过小桥,转几个弯,穿过巷道,一座农家小院进入了我的视线,这便是我外公家。 吃过晚饭,跟外公笑谈了几句,由于一路的颠簸,很疲惫,便很早就睡下了。半夜醒了过来,月光很亮,时不时听见几声狗吠声,这时外公也醒了。他一起身,用他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把我蹬到脚下的被子,一阵撕扯,又重新盖在了我的身上,又匆匆睡下,眼角不时闪过几点泪花。 从我记事到现在,外公始终就是那副模样,一米六的个子,花白的头发,说流利的甘肃话,他常跟我开玩笑,从春天一直讲到夏天,但他给我最深刻的是他那只手,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它不仅做事那么灵巧,又如此的温馨。 小时候,经常有蹬被的习惯,家里几乎无人问津,常常感冒。但一到外公家,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没有,因为有那只手,它能帮我盖被子,帮我预防感冒,从小到大它从来不罢工,让我明白它一直在,永远会在。
由于黄河流经此地,这也成了我儿时的天堂。舅舅常年以捕鱼为生,所以我经常能吃到鱼,那就是最美的佳肴,包含着辛苦的味道,我也经常跟舅舅出海,穿着厚厚的救生衣,即便这样外公也不放心,再三叮嘱舅舅照顾好我,我自然而然成了襁褓中的婴儿,周围全是疼爱的眼光,为此还用他那双手造了一个所谓的救生圈,但我怎么看也不像救生圈,管他那,保命要紧。 海上风很大,迎面吹来很疼,我一路都是背对着风,而舅舅已经习以为常, 任凭他风吹雨打 ,马达的轰鸣声很是烦人,但天很冷,总不能用手捂住耳朵吧,我可不想手被冻僵。几只野鸭从头顶飞过,渐行渐远,野鸭自然不是我最期待的,我最期待的就是看舅舅撒网。 舅舅把船用铆将船固定在海中央,其实它也算不上海,但在我心中够大了,他熟练的取出了鱼网,一只手抓住鱼网,一只手缓慢的将鱼网撒入海中,双手很协调,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就把网撒完了,接着就是焦急的等待,会捕到什么样的鱼呢?是大是小?怀揣着一颗好奇心。充满无限的想象。终于可以收网了,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舅舅又一拉一拽,鱼网又浮出了水面,但结果很让人沮丧,鱼网上只挂着几颗水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终于知道什么叫一无所获,付出但没有回报,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舅舅表现的很自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大自然的心很难琢磨透,心情好就赏你一点,心情不好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舅舅的想法,但我觉得就是这样,便又驾着船匆匆来又匆匆去。
外公那双手又有活干了,虽然吃鱼很美,但摘鱼网不怎么美,鱼网都是外公一人收拾,他从来不让我们帮忙,他有那只手就足够了,从鱼网最乱处开摘,手上的每个指头都参与其中,一绷一撕鱼网就开了,好奇的我尝试了一下,反而越摘越乱,我只好撒手不管。 清晨仰望天空,远处几缕云烟缥缈,又想起了那首《过故人庄,独自一人走在海边,听海风吹过的声音,看海浪击打着岸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