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托里尼岛的阳光十分热辣。映得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阳光的光斑在琉璃上投下五彩的影子,衬着蓝顶白色的墙壁,宛若缤纷的童话世界。
天气很好。
小莫坐在黑色的卡玛里海滩上,懒懒的放空。
方圆500里,都是黑色的沙滩,穿着彩色衣服的人们,却成了最有趣的点缀。
这里从来都不枯燥,风景本身如此和谐熟悉。
小莫来圣托里尼三年。从适应到熟悉,最后到享受生活,不是一成不变,却是逐步向前。她的咖啡馆从默默无闻到小有名气。每天来自各方的游客,来来往往,带来了不同的生活和文化。店里都是叽叽喳喳的热闹。小莫忙着招待和答应,有时候一刻也闲不下来。
清晨,红透的阳光,从爱琴海的一端,跳脱出来。活像个顽皮的孩子,精神饱满。澄净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气和暧色的光晕,叫你伸个老腰,就愿意爬起来。
然后,做一杯杯冒着浓香的咖啡,种下友好的小心思。
白天,小莫笑一天,忙一整天。
静待夜晚的安静。岸上的灯光,星星点点。远处的天上,繁星布满巨大的蓝色天幕,像一幅立意高远的画,安静又邈远。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有多么好。
今天是小莫26岁生日,她像以前过的一样,关了店。一年也只有几次的机会,她让自己放懒,自由一天。
晚上的party,惯例是朋友们帮办的,又是热热闹闹一群人。
年轻真好。岁月不老。
单身的小莫,喜欢看沙滩上一对对的人。
为什么他们互相笑得那么甜,一个吻又如何如此深情?
你看沙滩上都是一对对。不对,远处一个大男孩吸引了小莫的注意。实在是一双双人间,单身的人太显眼,也如小莫。
实在是男孩高大,红色的T恤又太显眼。
实在是男孩帅气,侧脸在圣托里尼的阳光下,轮廓分明得耀眼。
说不清为什么,小莫就对上了眼。大概她心思里,模糊着有过一个这样的设想。所以遇见,就显得久别重逢,蓦然熟悉。
才几刻,也才几眼,就有了心思。一眼万年,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心情。
男孩也注意到了视线,若有若无,又向这边看。
不是惊雷野火,不是陌路相逢。不惊险,不患难,就是看对了眼。
小莫肯定是笑了,因为对面的男孩,也露出来阳光灿烂的笑脸。
你见过雪化吗?你见过一夜春风就绿了江南岸?你见过桃花骨朵,一刻花开夭夭满枝头吗?
对,如冰雪消融的变化,春风绿草的欣喜,桃花盛开的妍丽。
遇见就是这样单纯而美好。
整个下午,小莫和男孩并坐在沙滩上。男孩叫里托,是第一次来圣托里尼。喜欢旅游,阳光又热情,对圣托里尼的传说,十分歆慕。
“柏莉萨沙滩有堡垒群落,教堂前有钟塔和钟楼。爬上教堂顶,可以眺望近处的葡萄田野和悬崖景色。好美的,我带你去好不好?”
男孩一口答应,他本来就是来寻访圣托里尼的小心思,当然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惊喜。
一整天聊天,因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有时间仓促又缓慢。
眼看落日的余霞已经飘到海边,如果说分手,还要多久再见。
小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晚上是我生日party,你能来吗?”
里托眨了一下眼睛,满眼的笑意,“生日快乐!嗯,好啊!”
晚上的时候,小莫一度在门口张望。里托下午分手后,现在还没有出现。
等待是焦心的糖果。明明有甜,却只觉口干。
幸好里托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白色的T恤。正像圣托里尼的白墙,纯蓝的屋顶。一身白色,让他显得如此纯净帅气。
小莫在一声声祝福中,喝下了新一岁的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
放了石榴汁的鸡尾酒,桃红色的透明酒杯,点甜带辣的清新口味,同心里升起的泡泡一起,浓浓得晕上头。
里托是个唱歌很好听的男孩,他唱情歌,尤其深情。
过了生日这一晚,他们就好了。
没有说到承诺,只是会花所有的时间,待在一起。
小莫调咖啡,里托加奶。
小莫做蛋糕,里托放水果。
小莫看客人笑的时候,里托在看她。目不转睛。
晚上结业的时候。
他们一起调酒,坐在海滩吹风。
“里托,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女孩,3年来过着自己的生活。每天忙碌做事,遇见很多人,会听歌,会看风景,会想像。尽管她是一个人。”
“里托,她过得很好,后来在沙滩上遇见另外一个人。她发现,他们一起做咖啡,他总是会加多奶,但是奶加多了,却多了香滑的味道;他们一起唱歌,她发现他唱的歌总能打动她心里的鼓,跟着一合一合得动;她发现,她每次跟他一起看风景,她都觉得有好多有趣的瞬间要嚷嚷着跟他说,以前她可不这么喧闹。”
“里托,她好像不愿意一个人了。”
黑色的沙滩,静静的星河,沉声的海浪。
里托沉默了很久。也许他心里,也从海滩想到了高山悬崖,从以前想到了现在。
“小莫,她不用再一个人了。一个人的快乐很长久,但是不够精彩。一个人也能做很多事,但是不够圆满。小莫,我们都不用再一个人了。”
夜色暗沉,星星眨眼。一切微风,拂过海边的所有。
小莫不是一个人,里托也不是一个人。
试过了两个人的相处幸福,谁还愿回到一个人的孤独?
莫托不是一个人。小莫和里托,是一对正在开启恋爱的人。
你看,一切,不都是花开叶落,春来秋收,岁月融雪,爱情都将盛开。
终有一天,你也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