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淋湿了我的头发,你的衣裳,淋湿我透明的心。
这是我跟你认识的第八个年头,有过青涩,有过狂热,有过争吵,有过分离。最终,我们依旧站在彼此面前。像彼此透明的人,像认定的那个枕头,像戴了很多年已经习惯的戒指。
你对我来说,是每日睡前摘下戒指指腹的细小白色印痕。
离开,我们藕断丝连。离开,只能狠狠地灼伤你我,再润湿你我的眼睛。
我骑着车,穿过人行道,穿过马草河,穿过茂密树木的小路,穿过开满月季的花园,忽然停了下来,车把上你给我买的520礼物纸袋摇摇晃晃。火车经过,一条白色的栏杆挡住我,暂停通过。我转过头看你,骄阳似火,你依旧是我熟悉的冷漠脸,塞着我替你挑的红色耳机。我好像好久没见你了。不知道多少年就这么过了,我对你的不开心很熟悉,你对我的任性挑剔默默忍受。你停下来,不看我,发着呆。跨在车上的样子我不知道看了几百遍。
“前面有什么?”你问我。不带表情语气。
“前面我们穿过火车道,可以看到一个巨大无比废弃的工厂。再往前有一堵墙,一道河,墙的那边就是宜家了。”我手舞足蹈一个劲比画。拿过挂在你车把上我的帽子扣在脑袋上。
“那有什么可看的?”你抬头注视着我,眼睛像猫,黑白分明。
“没什么可看的。啊,火车过去了。我们继续往前吧哥哥。”
白色栏杆抬起,我奋力前骑,知道火车不会过来了,还是转头紧张兮兮问你:“哥哥,我有点怕,火车不会过来了吧。”
“不会过来了。”我听到你的指令,使劲踩踏板,车轮压过火车道的时候,我还是向你看去。你身后的火车道那么长,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到哪去。我有时候的想法很奇怪,我想如果火车这时候过来了,我们会怎么样?我会希望一起死去,还是让你活着……
好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习惯听你的,冲你发脾气,看你不情愿的顺着我,再冲你撒娇缓和这个奇奇怪怪的气氛。然后我们就又手挽手,肩并肩,和好如初了。我想,有一天这一切会不一样吗?
过了火车道,头顶是一座大桥,很宽很大,但是好像废弃了。这个地方很荒凉,只有荒芜的杂草和两边废弃的工厂。我兴冲冲的使劲踩两下,再把两条腿抬起来向前,车顺着惯性自己向前走去。
突然,头顶上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真实的一阵声响,轰隆隆,我抬头望了望头顶上深灰色的云,“哥哥,好像打雷了。”
像是映照我说的话似的,斗大的雨点落来了下来,落在我们两个身上。雨不密,很凉爽,甚至有点舒服。
你皱皱眉说:“咱们往回骑吧。”跨上车就往回走。我嘴里嘟嘟囔囔着也跨上车跟上了你。
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好像只是为了赶路,你好像对于回去这件事很积极,骑得飞快。
一路疾驰,雨滴也是颗颗落在身上,下密了一点。等到了我家小区附件,雨哗的一下倾盆而下,像大画家挥毫泼墨,毫不吝啬。你推着我让我快走,我摘下帽子扣在你脑袋上,在转身的刹那,帽子又回到了我头上。我戴着帽子,穿着像雨衣一样的防晒服,望着你在大雨中缩着头骑车远去的背影。感觉心一点一点没有了温度。是啊,我太任性了,每次都在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老天都在惩罚我吧。
风伴着雨吹飞了我的帽子,我停好车又追回了帽子,好不容易躲进了楼门洞里。身上的水顺着防晒服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我楞了好久一动不动。我想现在我今生最爱的男人还在大雨里一点没有防护的被浇着,我却已经好好的站在这里躲雨了。还是因为我的任性和私心。其实,说到底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多待一会,在哪都行。
我回过神才想起你送我的礼物,纸袋里哪还有什么礼物,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在纸袋底部。我真是傻。
我很难过,但是不想哭。看着还在肆虐的暴雨,我想,等雨小点,我一定要把礼物找回来。
拿起手机给你发微信,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怕你不想理我了,我为什么对我们的爱情这么没有底气呢,发送键犹豫着按了下去。
好在你很快就回复我了。已经到家了。
雨小了,雨停了。我顺着回来时候的路往回找过去。没有,哪都没有。会不会被人捡走了。内心很纠结要不要再往前走,但是又很肯定一定要找到。给你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内心镇定了一些。
我记得你说:“别找了,找不到算了再买,赶紧回家吧。”
我傻了吧唧问了你很多傻兮兮的问题。你说不怪我,怪我做什么。
终于在小区门口找到了礼物,陷在泥巴里脏兮兮的,我宝贝地擦擦,真好,感觉像注定能找到一样。找到了我就踏实了,就像确定了你的真心。
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是每天能够黏在一起?还是节假日小礼物不断?
我想每天最简单的一句晚安,和你给我每一个肯定的答案,和这分不开的几年。也许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爱情不需要附加华美的辞藻渲染。爱人的心就很美。我们真诚对待彼此,我们真心的希望对方好,我们把自己最好的毫无保留的给对方。
感谢老天的这一场过云雨。
还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