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该最先问的问题是:谁怀孕了?
2012年的一天,我的一位好朋友很腼腆地告诉我说:“我要当爸爸了。”4年后一天的某一刻,我被一道狂喜击中,心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我要当爸爸了。”
而当我们看着两道紫色横杠在试纸上显露时,她兴奋地小声喊到:“we are pregnant.”于我而言,这是一个新鲜却旋即可以接受的说法。既然丈夫“当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当然夫妻也可以一起怀孕。于是,我要当爸爸了,就成了我当爸爸了。
一开始“我们怀孕了”曾无比真实,譬如,她感冒,我也发烧;她头疼我也脑热;她长一斤肉,我也长一斤肉……
我是个胖子,她刚怀孕的时候,我看起来像怀孕五个月的,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我看起来像怀孕六个月的。然后,怀孕这件事,好像突然就和我没关系了。
“we are pregnant”是英语世界夫妻对外宣布怀孕比较常见的措辞之一,比“i am pregnant”更加“family like”,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更加甜蜜,更有幸福感。但也有人站出来提醒,没有“我们怀孕了”这回事,怀孕这件事情,与丈夫没有多少关系。理由当然一大堆,譬如,丈夫不会忍受身体变化、情绪波动、色斑增多……不用整天腆着大肚子抱着个大肉块满世界跑。对于最后一点,我前段时间和她提出,没有那么难,我也整天扛着一堆肥肉东奔西走。她表示抗议,说均匀分布的肉和宝宝可不一样。至此,一起怀孕的美梦破裂了。前两周,“you're not the one carrying the baby”和上海的阴雨一样密集。谁怀孕了的问题更加接近其最终一个判断标准:是谁分娩孩子?当然不是丈夫。
宫缩
宫缩,是分娩的前兆。
今天早晨六点多,老婆告诉我,她已经宫缩两个多小时了,第一次是四点多。我看了看她在iphone上的记录,已经溢屏了。于是赶紧起来在宝宝树上查资料,同时让她打电话给医生,确认了去医院的时间。之后我准备早餐,她则在宫缩的间隙,打包行李。
用罢早餐,宫缩仍然维持在十分钟左右的一次袭击。于是我们叫了一辆车,直奔一妇婴,因为医生说生产的可能性不大,医院也有可能不收治,所以我们没有带行李。路上,交待了几个要好的弟兄姐妹做backup,给妈妈打了电话。然后急诊、胎监、住院……看来,孩子是想早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当年他爸爸一样。
病房是个六人间,感恩我们分到最靠窗的一间。短短几个小时,六七位待产孕妇流进流出。伴随着宫缩的哼唧声此起彼伏。孕妇大多被宫缩折磨的愁眉苦脸,丈夫则大多睡眠不足,神志昏沉。看到我家的一脸笑容,大夫说,看来我们这点儿痛不算什么,要生还早咧…… 安顿妥当,我在床边写这篇周末,她在床上静卧等待宫缩来袭。每次宫缩,她抓取我两根儿手指,死死地攥在手心里。每到这一刻,我就想,确实是我们怀孕了。
大选
如果没有早晨持续到现在的宫缩,她正在家里填大选选票呢。这篇周末也应该仅仅与一个普通美国公民的投票有关。
来的路上,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我问了她几个问题:
Q : 你知道,如果你今天住院,就有可能错过最后投票日?
A:that would be sad.
Q:为什么?投票对你很重要吗?
A: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利,我觉得我应该好好使用它。
Q:显然无论是特朗普还是希拉里都不是很好的总统人选,但你认为美国的分权机制会限制他们的危险倾向吗?
A : 它们当然应该这样做,特别是国会。
但特朗普看起来更危险。
Q : 也有保守派认为希拉里更危险,那么在极端情况下,譬如某三胖当上美国总统,他有可能做出疯狂之举吗?
A:我不知道……
Q:我突然想如果一条狗成为美国总统……
A:……狗不能签字,所以履行不了总统职务……等等,狗当不了(美国)总统,因为总统候选人至少要3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