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一夜无眠听山羊

4月30日夜晚,与往常一样,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半,才准备熄灯睡觉。刚刚合上眼,就听到围墙外传来山羊清脆刺耳叫声——咩咩咩,咩咩咩……

我所就业工厂围墙外,有几棵几十年树龄的龙眼树,树下有人养山羊,但是,山羊一般晚上是不叫不闹的。平时,很少深夜听到山羊的叫声。我说服自己,排除干扰,平心静气,抓紧时间入睡。

翻一下身,捂住耳朵不想听。此时,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山羊的叫声更大,叫得更急,似乎是在向主人求救,从声音里听出山羊的无助和哀求。

山羊的求援叫声没有把牠的主人唤醒,倒是引起邻居家鹅群的关注,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以听力好反应敏捷著称,此时也许山羊吵醒了牠,鹅才提出不满的抗议,也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告奋勇助人为乐,帮忙山羊吹哨喊人,不得而知。毕竟,山羊不安全,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远处,传来喔喔喔,喔喔喔喔公鸡的叫声,公鸡也许误以为天快要亮了,谁起得早,把司晨报晓的工作给抢走了,牠怕因失职而失业,没能够来得及核实时间就忙于啼叫,于是,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啼个不停。

谁家的狗狗听到了山羊的咩咩咩,鹅群鹅鹅鹅,公鸡喔喔喔,狗狗们也不甘示弱,旺旺,旺旺旺,旺旺旺,“一犬吠形,百犬吠声”。不明真相瞎起哄,凑个热闹寻开心,旺旺旺,旺旺旺,远近高低,此起彼伏,吠影吠声,吠个不停。

得到鹅,公鸡和狗狗们的声援之后,山羊的咩咩咩叫得更加起劲,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咩咩咩,哀嚎声中有撕心裂肺的痛楚,令人顿生怜悯之心。

被山羊吵得实在不耐烦,无法入睡,妻子怕影响我的休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到客厅去睡了。我怕她担心我到凌晨还没有入睡,就装成酣然大睡的样子。静卧在床上,继续听着山羊的哀叫声,山羊的叫声时而幽深,时而微弱。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但是,一整夜不停地哀叫,咩咩咩叫声已经变得极度嘶哑了。

尽管酣睡中的主人无法叫醒,但是那头山羊依然没有放弃哀鸣,一直咩咩咩,咩咩咩,没完没了,令人厌烦,也令人同情。

叽叽叽,喳喳喳,叽叽喳喳小鸟的叫声把大地唤醒,窗外,天已经亮了。妻子返回到卧室,问我有没有睡好。

我说,山羊还在围墙外呐喊,叫人如何睡觉。牠的主人怎么这样不负责任,让山羊吵闹个不停。

妻子说,也许是谁忘了把山羊牵回羊圈,也许是谁刚买来的待宰的山羊。一墙之隔,我们无从知道。

也许,山羊的主人不知道山羊一个夜晚的哀求和嚎哭,也许,山羊不知道牠的哀嚎唤不醒牠已熟睡的主人。

万物不平刚鸣,鸣声大小,有时只有同频率的人才能听到,才能感受到。奇怪的是,山羊哀叫了一夜,邻居个个都置若罔闻,酣睡如泥,没有人起来为山羊解围纾困。

但愿,今天晚上听不到那只山羊的叫声了!

              (写于2020年5月1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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