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没有之一。
顾诗楠第一次遇见顾小北在一个小雨的天气里,他穿着和她一样的帆布鞋从她身边匆匆经过。一样的鞋子踩过同一个水窝水珠在空中交融,再无声碎在地上,她怔怔的望着远去的背影,抬起来脚猛地发现脚下校章里的男孩笑得明媚动人。
初三十班,顾诗楠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到底在哪呢,真是的这路怎么都长的一样啊!终于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实际离她们班并不远的他们班。
“打扰一下,请问顾小北在吗?”
“找他有事?”男孩的眼睛很亮,站起身问。
“噢,这个是他的校章,麻烦你转交给他,谢谢。”
男生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把校章拿起来挨着自己的脸说“难道不像吗?”说完还像照片里的他一样龇牙咧嘴的笑着。
“像倒是像,不过我是路痴,可能认不出来。”她有些尴尬的说。
“路痴?”
“不对不对,脸盲。啊,上课了我走了。”
明明还有十分钟,好吧路痴小姐害羞了。
上课零惊醒了熟睡的鸟儿,顾诗楠拖着头看着外面葳蕤的大树起飞的鸟儿,然后就看着穿着肥大白色校服经过的他,用胳膊夹着篮球吹着泡泡糖慢悠悠的经过,泡泡糖显出圆润的弧度,他也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二,其实我们都很好只是时间不凑巧
然后他就看见顾诗楠匆匆的低下头。直到顾诗楠再次悄悄抬起头,顾小北就一直那么看着她,最后就坏笑着走开了。
顾诗楠觉得顾小北会发光,尤其在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也就跟罗小妞这么说了,罗小妞是谁呢?是她们班的大班长原名罗小娜。参与了顾诗楠一整个青春期的人。她们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穿着相同肥大的校服,在晴天对着阳光微笑,在雨天踩着水窝奔跑。对了,回归正题,罗小妞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拍手叫好。她还担心顾诗楠童鞋在这个漫长的青春期只会对着画册呢!俗话说“没有谈过恋爱的青春期是残疾的”那么顾诗楠的青春就是瘫痪的。
她差点怀疑顾诗楠的取向问题了,所以她就大力鼓励发展,不过眼下是初三,所以先搞到QQ、微信。剩下的等高一再说。
顾诗楠竭力拒绝了罗小妞要帮她要Q的事,她希望一切顺其自然。虽然她私下画了顾小北坏笑,吹泡泡糖的样子,虽然罗小妞把带有顾小北的Q的纸条塞进顾诗楠的手里,她的手都出了汗但是她还是把纸条塞进了盒子里答应自己中考之前绝对不打开它。
其实她和自己的约定并没有实现,她没有绝对的勇气加他,罗小妞说她怂,是真的。但是她偷偷的去看了他的空间,知道篮球是他的梦想,他的信仰。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真的。
三,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到尘埃里,但是他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初三最后的一个月犹如白驹过隙,顾诗楠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原校毕竟罗小妞还在。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时间最终给了顾诗楠答案,炎热的夏日,顾诗楠穿着拖鞋和家居服只是下楼打个酱油却出了“车祸”而肇事者正是骑着山地车的顾小北。
“是你,呃,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
“怎么总是看起来呆呆的?”顾小北又笑起来,像是把星辰揉碎进了眸子里。
“啊?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打球啊。你呢?住在这附近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突然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看了一眼的衣服,脸上染上红晕。又看了顾小北白色短袖一条银灰色长裤再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就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后退了两步“那个,我妈让我买酱油来着,我先走了。”
顾小北点了点头跨上山地车正准备走,就听见顾诗楠说“你,还会在三中读高中吗?那个我还会,所以我就想问一下,呃,会吗?”
“会。”顾小北说。
“这样啊,很好啊。”顾诗楠就开心地笑起来。灿烂的让顾小北失了神。
“我走了,拜拜。”顾诗楠转身离开。马尾甩出好看的弧度。
暑假很快的溜走,顾诗楠到学校报道的日期到了,当她看到她和顾小北的名字挨在一起出现在高一二班的表格里,着实愣了一下。直到罗小妞搂住她的胳膊说“我跟你不一个班,啊~好烦啊。”
“真的吗,好可惜,”刚刚的开心瞬间被冲淡了许多。她抿了一下唇说:“小妞,我好像和他一个班,就是那个……恩,顾小北。”说着指向表格。
“哇!不错啊,人生果然不能两得,虽然你失去了善良,美丽的我。但是你离他倒是进了不少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罗小妞笑了起来。
因为高中部在北校区离顾诗楠和罗小妞家都有了一段距离,于是她们都开始了住宿生涯。
开学第一天,顾诗楠和罗小妞到了各自的班顾诗楠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顾小北。
“你也在这个班?”顾小北说。
“是啊!”
“对了,座位表在讲台上,说不定你是我同桌呢。”
当然没有,但是也不远,隔了一个过道和一个人,但是座位上的人还没来。
“你叫顾诗楠?”顾小北站在讲台上问。
顾诗楠点了点头。
“也姓顾啊!”
顾诗楠仍是点了点头。其实她很紧张。怕话多了让他映像不好,话少了又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趣。只能安静些。直到班主任进了班,点名,发书。
三,半粒糖,甜到伤。
顾诗楠隔着过道静静的看着顾小北,阳光好像绘在了他的脸上一般脸上细小绒毛都沾上了柔和的阳光。小麦色的脸颊显得十分坚毅,眉头微微皱着整理着书。
相安无事的过了很久突然罗小妞过来跟顾诗楠说“小楠,我和陈洋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关于九路公交的故事。
罗小妞有一个习惯,是在初二的时候养成的。
她会在有空的星期六天乘坐九路公交到外婆家。而陈洋是这路公交的常客,只是每次一上公交就开始睡觉。大部分是和罗小妞同一站,但是有一次没有,但是在她下车去喝奶茶是就看见他急匆匆的过来说:“一杯柠檬水带走,谢谢
。”又对手机那头说“不就是坐过站了嘛,别告诉奶奶,哥给你买柠檬水。好好好,谢谢你的提醒。”罗小妞就轻轻的笑着对上了陈洋漆黑的眸子于是匆匆的低下头。
从那以后每次到站下车总是状似无意的踢碰一下陈洋,看到他醒了之后,她就笑笑下了车。到了高一两人又一个班似乎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缘分似乎真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至此,罗小妞的青春终于是完整的了。
而顾诗楠似乎也与她完整的青春进了一步。
月考后班级重新整理了位置,顾小北变成了顾诗楠的斜前桌。似乎所有的事都在沿着命运的轨迹循序渐进。
顾小北对顾诗楠很好,不但冒险找她喜欢的电视剧在上课陪她看更是包揽了早餐。用他得话说就是报校章的恩。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顾诗楠在这个泥潭中越陷越深。她会在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时心会狠狠地漏掉一拍。甚至在看着他的背影时怔怔发呆。
十几岁的暗恋似乎就是这么青涩,漂亮的禁果。
两个人聊的很来,于是两个人的成绩都下降了,于是被调开了。
顾诗楠会在“不经意的回头”看向顾小北总会那么刚好的看见他也看向她。
会不会,会不会,顾小北,那么刚刚好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顾诗楠总怎这么想。
后来高二分班二顾终于再次被调开了,分在了只隔了一堵墙的班级,见面他还是会笑着和顾诗楠打招呼,叫着她的名字。
再后来顾小北交了女朋友,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已经交了,顾小北自己说的,在顾诗楠曾鼓足勇气找他聊天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给了那个问题的否定答案。
他们像顾诗楠永远学不会的数学里的相交线。
后来的后来顾诗楠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六月似乎承受了太多,例如毕业季,他们这届的离别;例如分手季,罗小妞的眼泪;例如告白季,顾诗楠的释然。
事情是这样的,六月的末尾,罗小妞和初恋说了不再见。抱着酒瓶大哭了一场,顾诗楠陪着她也哭成了泪人,趁着酒意給顾小北发了一条信息,我喜欢你,真的,真的。然后呢,然后把电话卡扔进了湖里,再也,再也不会有答案了。
九月,青春痘离开了顾诗楠,顾诗楠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顾诗楠坐在车上听着《致青春》王菲空灵的嗓音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忧伤,眼泪滑倒了嘴角,但是她却勾起了微笑。
谢谢你,顾小北,在我的青春里活的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