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我面前,眉目依旧是二十年前的模样,斯文俊秀,映着满枝杏花,温润而惹眼,一如这春日娇娆的景致。
我低垂眼睫,看着裙衫上金红色的宫绦。
“宝钏,你到底……”
“也不知官家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誓言了。”我嘲讽一笑。
他似乎有些窘迫:“宝钏,代战毕竟是陪我十八年的女子,还是西凉的公主。我多亏了她才能――”
“喔。她陪了你十八年,我难道没有等你十八年么!你叫我等你,那现如今是白等了么!你试探我,看到我没有琵琶别抱,不会心里失望吧?”
“你这是什么话。”他别过眼,不愿看我。
我从架子上拿下披风裹在身上,向他笑道:“我猜,这十八年来你从没想过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也不会对你说了。十八年老了我王宝钏,你心里的妻子也不是我了。薛平贵,日子我过够了。不过是我看走了眼,白白等了你十八年。”
他似乎有些欣喜,目光闪烁道:“宝钏,纵然代战当皇后,你依旧有一席之地……”
“不必了。我不稀罕。”我昂首从他身畔走过,浣花千水裙曳地无声,“我从来就不曾依附过你,只不过是等错了人而已。”
轻薄的襦裙外是丝丝缕缕的寒气,我拼尽全力裹紧白狐披风。窗外绿柳成荫,杏花微雨下依旧是他当年的背影――只不过衣裳已变作明黄,我的心也从滚烫变成了冰冷。
“平郎――”我的眼泪坠到衣袖上,似乎结成了冰。
是真的冷啊。
后记:
曾经感动于秦腔里的那句“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
一直在想,王宝钏到底能活多久。如果王宝钏不曾送出血书,薛平贵能不能想起她,或者说愿不愿意想起她。
可是王宝钏自己刷存在感,似乎就是个大问题了。
人家娇妻美妾,奋斗的那么多,又与你何干。
胡编乱造,请各位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