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丞相是风风火火地进去了,但今日的朝会,还不曾散去。
因亚相比干今日身子不适在家休息,于是,便有上大夫梅伯代为主持。
梅伯也是托孤的老臣之一,与老丞相商容不同,梅伯的性子最是暴烈,性如烈火,眼中揉不得沙子。
见老丞相商容匆匆离去,他走到中央,一指杜元铣,沉声说道:
【元铣啊元铣,你可知此番老丞相为何而去?】
杜元铣一脸茫然:
【不知,莫非是一时内急?唉,老年人前列腺都有问题,我也是如此,半夜起床,不胜其扰,可以理解。】
梅伯一拍桌子:
【呸!我一口喷死你个无知的匹夫!分明是老丞相料定你奏折之内言辞莽撞,恐惹怒了圣上还有那妲己妖妃,这才急急忙忙跑去了后宫。元铣,老丞相是去替你求情啊!】
杜元铣一辈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冷哼一声:
【我杜元铣一生行端履正,忠心为国,鞠躬尽瘁,从没有过半句怨言。当今我主虽不能相比成汤先圣,但自登基以来,纵日渐疲懒,但大是大非,却也并无过错。何况我又只是满腔忠言赋予纸上,便是圣上不能痛改前非,幡然醒悟,却也不能治我的罪吧?这天底下,难道忠心为国也是错吗?】
二人径自争辩。
正此时。
殿外一前一后走进两队人马。
先头一队,是抬着晕厥过去的老丞相商容回府休养。
后头一队,则是要缉拿司天监监正杜元铣,午门以外,枭首示众!
满堂大乱!
司天监监正杜元铣如遭雷击!
他恍然失神,一时千头万绪涌在心头,凄然大笑。
他大骂道:
【昏君纣王!我杜元铣不过一纸谏文,求你能够悔过自新!难道这也是错,这也该死吗?】
别看上大夫梅伯此前对杜元铣颇多埋怨,可事到临头,他却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喝住准备行刑的武官,他高声道:
【尔等不得乱动,待我面见圣上替元铣求情。】
杜元铣独自苦笑:
(这一段上原文了,原文写得更好)
“天子失政,吾等上本内庭,言妖气累贯于宫中,灾星立变于天下。首相转达,有犯天颜。君赐臣死,不敢违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尘;数载丹心,竟成冰冷!”
上大夫梅伯闻言,不由泪如雨下。
他轻声道:
【元铣你不必担忧,我梅伯今日纵有万死,也要在万岁驾前,替你求一条活命。】
杜元铣心如死灰:
【罢了,天道如此,我之奈何。梅先生,不必劳力。】
上大夫梅伯斩钉截铁:
【元铣,此去为你,却也不仅仅为你,我梅伯此去,为的是我大商社稷忠良!总不能一世忠君爱国,到最后,却只落下个身首异处凄凉下场吧?如此,你会寒心,我会寒心,天下忠良,都会寒心呐!】
上大夫梅伯一语道罢,转身离去。
这一去,便为自己惹下来滔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