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厚重而深沉;什么爱,细长而深远。什么爱,如泉水如泰山;什么爱 ,如天空如大海!
饱经风霜的岁月,留痕在父亲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手上的伤口和粗糙的纹路,仿佛崇山峻岭般一望无际。衰老,震撼在我心灵的脆弱,那棵精神上的支柱,希望永远不会被风化。
今年,老爸62岁,我26岁。
今天,站在院子里的梨树下,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老爸在整理着农具。记忆中原本高大魁梧的身躯,而今已变得形容枯槁。脸上黯淡无光,形态渐疲。头上曾经乌黑的头发也不知何时已悄然换成了白发,像秋日的第一道霜;脸上被烈日晒得黝黑的皮肤也早被皱纹占据,皱皱巴巴的像松树皮一样粗糙;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手臂上原本紧致的皮肤现在也变得松弛,松弛的仿佛只有骨头和皮肤,中间夹着突兀的血管…..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位老人,这是我的老爸吗?这位曾经如此熟悉而现在又如此陌生的人,我有多久没有关心过老爸了?有多久如此仔细的看过他?扪心自问,哦,老爸今年62岁了,不禁潸然泪下!
1、 小时候,爸爸是大叔(大树)
由于种种原因,老爸35岁才娶媳妇,36岁时才和老妈有了我。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农村“先成家后立业”以及“早生孩子早享福”的传统观念驱使下,家家户户的男女青年基本上二十几岁就已结婚生娃,有的年龄甚至更低,老爸这把年纪才结婚的特例,估计满大街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第二例!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老爸骑着高大的凤凰牌自行车,我坐在老爸自行车后面的小板凳上,晃晃悠悠的载着我去学校报名,那时候,天很蓝,风很轻,老爸很魁梧,我很幸福。学校报名的走廊里,看到其他小伙伴都是“小青年”爸爸,牵着老爸的手,我感觉很有安全感!
一年级的时候,和同桌闹了不愉快,两人动手打了起来,我没打赢,鼻血都出来了,哭哭啼啼跑回家向老爸求助,老爸来到班级上,还没等老爸没开口,同桌就哭了起来,大概是被我爸大叔形象吓到了,之后,其他同学都不怎么敢欺负我!
那时候的爸爸是我心中的大树,有什么困难老爸总能轻松解决,对我无微不至!那年夏天,邻居阿姨送给我一根冰棍,我眨巴眨巴吃的津津有味,吃到一半不料“吧唧”一声掉地上,手中只剩下一根小竹签,我伸手要去捡,老爸说,掉地上了好脏,算了,我去给你买一根。老爸骑着自行车冒着大太阳就出去了。过了片刻,老爸光着膀子骑着车回来,后背上被烈日晒得通红,满头大汗,他从自行车后座上拿过衣服,把卷好的衣服摊开,里面有两根未曾融化的冰棍,我笑了,老爸也笑了。
2、 少年时,爸爸是爷爷
老爸是名建筑工人,为了撑起这个家,夏天冒着炎炎烈日,冬天顶着刺骨寒风在工地上夜以继日的工作!风里来雨里去,透支着体力换来一个温暖的家!
岁月无情,容颜易老!我慢慢长大,家里负担也越来越重,上高中的时候,老爸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叔了!头上已经慢慢有了些许白发,随着年纪的增加,身体也大不如以前,时不时的感冒加咳嗽!老爸骑摩托车送我到学校,不知情的同学都会说:“你爷爷好年轻啊!”我一脸无奈的解释道:“那不是我爷爷,那是我爸”,随后又会传来同学的一句感叹:“啊!那你爸好老啊”
是啊!当爷爷太年轻,当爸爸太老,这是一个尴尬的年纪!
每次坐在安静的教室里,我的心就会不安!心里想的就是老爸!老爸年纪大了,还在工地上和那些青壮年一起干着苦力,挥汗如雨!他的身体吃的消吗?他的感冒好了没?他是不是又拖着带病的身体在工作?面对我的学费和家庭的生活费,老爸又不得不工作!老爸要是不工作,一家人就没了经济来源!老爸要是累垮,家里的大树也就倒了,所以,老爸硬撑着自己不能倒!
有次,老爸说:“工地上一位老板根据他容貌猜他的年纪,足足多猜了10岁”
高考后,看着爸爸病怏怏的身体,我说:“爸,我不上大学了,我去打工吧!上了大学出来还是要找工作!我想早点挣钱!为你分担一点”,老爸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老了,但是我还干的动,慢慢干还是可以的,大学要上,不上学只能干苦力的份,一定要上!”
那时候,欲哭无泪,好心酸,我只祈求时光,让我快快长大,让老爸慢些变老!
3.现在,老爸是老人
刚大学毕业那会,我找到了一份离家比较远的工作!每次打电话回家,电话那头,老爸总是喘着粗气,时不时的咳嗽!我说:“爸,现在我已经毕业了,你不用那么劳累,活不要干的那么紧,太阳太大就不要去上班了!身体要紧!”老爸咳嗽了几声,声音微弱的说:“趁老爸身体还不算老,还干的动,多干点,我要给你挣点老婆本,现在娶老婆好贵,能帮你点是一点!”听完这话,电话这头,我早已哽咽无声!
毕业后的第一年,突然接到姑姑的电话,说:“你快点回家吧!你爸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床上疼的下不了床!”我接到电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赶紧向公司请了假,买上火车票,急匆匆往家赶!见到老爸,已经是在医院!我问他,“爸,你怎么啦?得了什么病!”老爸见到我,露出淡淡的微笑说:“没大事,就是肾结石,医生已经开药了,吃了药就会没事的!”我坐在床边,注视着老爸,老爸面色饥黄,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很憔悴!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医生拿来了我爸的体检单,并跟我说:“你是他儿子吧,怎么那么小,你爸得了慢性哮喘,容易引起呼吸困难,这种病不好治疗,平时多注意休息;你爸还得了腰间盘突出,而且还比较严重,疼起来不能弯腰,以后不要干重活,需要的话就手术治疗;肾结石的话我们建议用激光治疗,你爸嫌贵,说不用,坚持要吃药!我们就开了一些药,按时吃就行啦!吃完药再来复查!”
一下子检查出那么病,我木木的呆在那里,顺便“哦”了一声!老爸看到我一脸茫然,笑着对我说:“这些个小病没事,休息几天就能好!不用担心!”在家呆了两天,老爸催我去上班,说不要因为他丟掉了工作,再三嘱咐我他没事!
在回公司的火车上,我想了好多!老爸已经是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了!相比于老爸的同伴,大多退休在家带孙子,而老爸还要为我操心!我庆幸这次老爸没有什么大问题,不然的话,对于刚出社会的我也无能为力!在这青黄不接的年纪,我不敢去想象!你已变老,我却未变强!
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噪,趁繁花还未开至荼蘼,趁现在时光还没有吞噬留念,趁现在自己的双手还能拥抱彼此,趁一切还来的及!
我找到了个合适的机会,毅然辞了职!选择了一家离家近的公司,周末尽量多的回家陪陪父母!陪伴就是一种幸福!
老爸62,我26!你已变老,我还未变强,现实有好多的无奈,我只能努力成长,长成一棵像老爸曾经那样的大树,为家人撑起一片绿荫!我只能坚信,明天会更好!
最后,借筷子兄弟的《父亲》抒发一下对父亲的感谢!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 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 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感谢一路上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