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万里青空也不再是碧蓝色的。只瞧见雪花悠悠飘落，划过檐角树梢，落地也无声。

寒冷的空气将河水凝结成冰，透过厚重的冰层望上去，人影模糊。河水之下则是另一番景象，鱼儿成群欢快的畅游，也正因为结冰了的缘故，所以往日里胆小的鱼儿也尝试着的浮上来靠近冰面。一条小的斑鳜鱼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她太小了游了好一会就累了。她身边还有一条颜色鲜艳的小鲤鱼，那是她的朋友桑。

  “桑，它们都说我是丑八怪，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变得像你一样好看呀。”斑鳜鱼小玉在前方游着忽然回过头来冒出这么一句。

那条名叫桑的小鲤鱼追上去游到小玉身旁温柔的说道“我看小玉就挺可爱的。”

小玉一下子就开心了，的游到桑的前面喋喋的说着前些天发生的趣事，这时冰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桑只觉自己身子一轻，转眼成了一条落网之鱼。

桑吓坏了，惊慌的扭动着身子可于事无补。他看见小玉在水底呜呜的哭着，他意识道自己这是被捕了。离开河水之后桑觉得自己全身被寒冷包裹着，他知道自己逃不了，在入篓之前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小玉，快走！”

而后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也不知晓是过了多长时间，等到视线恢复的时候桑发现，小玉也呆在了自己的身边。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废弃水缸，水深只有半缸的样子。桑仰起头望了望，曾经觉得宽广的天空此时只剩下狭小的一块，不仅遥远而且颜色难看极了。

这时候小玉醒了，桑赶忙游到她身边，小玉带着哭腔道“桑，我们这下一定完蛋了。”桑蹭了蹭小玉滑滑的身子“傻小玉，不是让你走了嘛，怎么还那么笨被抓了。”

小玉哽咽着说不出话，桑赶忙安慰道“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过了好一会小玉才嘟囔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丢下你。”桑如果知道自己有心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到了最绵软的地方。

刚开始认识小玉的时候，她凶巴巴的，其他小鱼都说小玉是个坏孩子。有一次分东西吃，小玉跟在后面，没有小鱼想分给她，于是桑就把自己的分了一半给小玉。打那以后小玉有什么东西都会拿来与桑分享，桑和小玉也越来越熟稔起来。小玉从来都不是什么坏孩子，桑知道的。

夜越来越深了，桑把小玉护在身边，和小玉拉着家常，尽量平缓小玉害怕的心情。直到小玉进入睡眠。桑才放下心，困意席卷而来，也浅浅的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桑还未醒就感觉到身子一阵翻腾，原来是被转移到一个印花浅口的的盆子里了。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的少女脸庞，桑和小玉缩在了一团，他们知道人类是很恐怖的。可小女孩似乎并不凶恶，也没有要把他们怎么样，就是蹲在旁边，双手托着腮，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后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小女孩每日会来给送些吃的给他们。有时是一些细碎的馒头屑，有时还能有几只漂浮的干虾皮。总之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期间他们又转移了一次地方，这次到了小女孩的书桌旁。

每日清晨的时候小女孩就会写上好一会字，这时候桑就会和小玉静静待着。也就是那时，桑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念娣。

念娣是个很温柔的姑娘，父亲唤她的时候念娣总是甜甜的回答着，那声音真好听，就好像山间的清泉叮咚，倘若桑听过山间的清泉的话。

念娣每天都会和桑还有小玉说上一些话，雪下的很大的时候念娣就会蹦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样的诗句，总之在桑听来那些词句在念娣的唇齿间绕啊绕的，他不懂小玉与不懂，但是感觉很奇妙。

“嘿小家伙们，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父亲说我就要做姐姐了，肯定是一个弟弟。”念娣拿手轻轻的戳了下水面接着说道“可我喜欢妹妹多一些，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但是我知道父亲喜欢弟弟。所以我也希望是一个弟弟好了。”桑和小玉顺着盆沿游了游，念娣又和他们说了好一会，就坐下写字去了。

桑能感觉今天的念娣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念娣坐在那练着平日最喜欢的诗词，却忽然崩溃的把纸张撕碎，扔了出去。一些落到了桑和小玉待的盆里。桑把那片写了长相忆的碎片吃到肚子里去。

念娣好长时间没有来看他们了，小玉却饭量变大，长胖了不少。桑看着小玉胖嘟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小玉道“好了，你现在变成了一条小胖妞了。”

语毕，一只粗糙的手从天而降，把小玉死死的钳住，任小玉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桑在旁边着急的要跳了出来，却被重重的打回水里。

桑是在念娣的哭声里醒的，念娣哭的可伤心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哒的落到水里。念娣哭了好久，声音也嘶哑了，她对桑说“小鱼被父亲，被父亲煮了。他说要给母亲炖汤喝，呜呜呜，我的小鱼。”

桑感到一阵晕厥，小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