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安慰我说:“兄弟,我们现在是灰溜溜在这里喝酒,谁能保证我们明天不会飞黄腾达呢?谁又能注定我们贫穷一辈子呢?咱们村老人不是常讲驴粪蛋也有发热的时候吗?”
“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来为驴粪蛋早日发热干杯!”我强打精神说。
书林见我们俩越说越伤感便插嘴说:“别说那些不开心的陈年往事行不!说点儿高兴的。比如我们什么时候能发财,什么时候能当上大老板,包工头,买一辆胡大脑袋那样的轿车,到那时谢春家要和你要一万彩礼,你给他十万,咱拿钱砸死她!”
文强也接话说:“对,你相的那姑娘要再说你像门神,你就开着轿车把他们家大门撞掉,让她们没处帖门神。”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那种“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心酸;是那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无奈。是那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寒凉……
意兴阑珊之时,我们打着饱嗝依依不舍走出饭馆。这时天已放晴,暖暖的太阳挂在西天,洒下柔和而暖温的阳光,我们仨迎着夕阳,踩着湿漉漉的马路,大踏步向工地走去。
第二天,我和文强刚进工地就看见两辆大货车拉着满满两车井架,我问文强车上拉的是干嘛用的,文强说:“没见过吧,这个井架枝起来就是塔吊,它能把东西吊起来直接送到地方,而不用在楼顶推着车来回跑。这家伙要是按装起来速度可就快多了。”
“上边不推了,我们下边是不是也不用推了?”我问。
“那不能,按装起来你就知道了。”文强回答。我们正谈笑风生之时,工地上的同事突然一下齐刷刷把脸转向东边,就如在部队时给领导行注目礼。文强和我也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东边,这时我才发现有两个女孩正向工地走来,他们俩都穿崭新的天蓝色工作服,扎着马尾辫,个头差不多高,只是一个苗条,一个微胖,由于距离较远,我们也只能看到这些。再看工地上的那些色狼们,一个个就像见到亲妈一样,目光久久不肯离开。其实这些色狼并非有多色,只是天天生活在一个男人的世界。无论工作还是吃饭,看到的都是青一色大老爷们,今天好不容易有两个女人光临,一时新奇罢了。就如欣赏一朵路边的花一朵天上的云,仅此而已。
文强色迷迷地看着女孩冲我说:“老弟,你有希望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一时莫名其妙。我侧目看一眼文强说:“此话怎讲?”
文强用下额点一下那两个女孩说:“那个瘦一些的女孩一定没有结婚。那天我给你打探一下看她有没有男朋友。”
我把眼一瞪说:“你想什么呢!人家能看上我?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结婚。”
文强辩解道:“她是打工妹,你是打工仔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要说工资她还不一定有你高呢!”
不一会儿又一辆大型吊车从外边开进来,女孩开始指挥吊车按装塔吊,我们也都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
一整天,我一边干活,一边好奇地看着三十米处的两个女孩儿干活。大吊车在她们的指挥下,一段段铁架就像搭积木一般拔地而起。经过两个女孩一天的忙碌,在我们下班的时候,两座塔吊也巍然耸立在工地上。
两个女人的岀现就如同一片草地上开出两朵 花,鲜艳而夺目,不时吸引着蝴蝶飞舞。当许多年少的男孩去邀请女孩吃饭或看电影时,我却似自己村口的那棵“不老松”,千百年来不管外边风云如何变幻,它自岿然不动。这并不是因为我对那两女孩没兴趣,或者假装清高。确实是和谢春的那场谈了两年之久的恋爱刚结束,失恋就像天空的阴霾,短时间内很难在我内心消散。我真不知道怎样面对一场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