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贞皇后楚姬之墓
油爆皇后宋氏之墓
不是的,墨燃。
你好好想一想,你放下你那些狰狞的仇恨。你回头看一看。
他曾经带你修行练武,护你周全。
他曾经教你习字看书,提诗作画。
他曾经为了你学做饭菜,笨手笨脚地,弄得一手是伤。
他曾经……他曾经日夜等你回来,一个人从天黑……到天亮……
我本已心如死水万念灰,却不料三九寒夜透春光,莫不是天意偏怜幽谷草,怕只怕世态炎凉多风霜。
墨燃看薛蒙:鸟玩意。
薛蒙看墨燃:狗东西。
“我好怕呀。”
“你怕什么?”
“他家卖盐的,我怕没盐吃呀。”
“…………”
楚晚宁!上辈子本座那样对你,果然没错!!哪怕再活一遍,还是怎么瞧你怎么讨厌!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楚晚宁,你能耐!回头看我不操死你!”
楚晚宁:“………………”
连接休憩区和教习区的玉桥,叫做奈何桥。饭堂叫做孟婆堂,演武场叫做刀山火海,后山禁地叫做死鬼间,诸如此类。
这些还算好的,再偏些的地方干脆就叫“这是山”“这是水”“这是坑”,以及著名的“啊啊啊”“哇哇哇”两座陡峭悬崖。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什么名字?谁的徒弟?”
“小徒耀敛。”
水榭藏美人,美人诏天问。入我断腿门,知我断腿苦。玉衡长老,助您自绝经脉的不二选择。
此时正值清晨,旭日东升,映得天边织锦灿烂,火红的云霞与池中接天莲叶的红色芙蓉交相辉映,浩浩荡荡,波光明灭。池上曲廊水榭娉婷静立,依山一帘水瀑喧豗,细碎晶莹的水珠叮叮咚咚敲击着石壁,水雾蒸腾,烟光凝绯,宁静中显出几分妖娆。
“哎?师尊还会洗衣服?”
“这有何难?丢到水里,浸一下,捞起来,晒干即可。”
“…………”
“大胆刁民楚氏,你欺君罔上,目无尊王,你这个……嗯,你这个……”
“你这薄情寡性的小贱驴蹄子,你可知罪?”
楚晚宁:“……”
“你不说话,本座就当你是认罪了!”
“你犯下这么大过错,本座按律当判你……嗯,判你嘴刑!刘公公!”
“陛下,老奴在。”
“即刻行刑。”
“谨尊陛下命。”
“楚晚宁,我/你妈,你这个举世无双的小、心、眼。”
啪。啪。
凌空虚掴两个嘴巴。
嘿嘿,行刑成功!
爽!
蜀地之凰薛子明,真龙还魂墨微雨,沉睡白虎师明净。
鸟玩意薛萌萌,狗东西墨喂鱼,白莲花小师妹。
他曾对楚晚宁行了三件狠事:
其一,杀之,即对楚晚宁动了杀招。
其二,辱之,强迫楚晚宁与他欢好。
其三……
“我恨你啊,楚晚宁。我恨死你了。”
“可是,我也只剩你了。”
那一天,楚晚宁亲手杀死了两个徒弟。
一个是他可以救,却不曾相救的师明净。
一个是跪在雪地里,哀莫大于心死的墨微雨。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
从头到脚没人喜爱,生死病苦无人在意。
他好像生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不需要任何依靠,也不需要任何陪伴。
所以喊痛没有必要,哭,更加没有必要。回去给自己包扎伤口,把溃烂撕裂的烂肉都割掉,涂上伤药就好了。
没人在乎他也没关系的。
反正,他一个人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么多年,都挺好的。他照顾得了自己。
临沂有男儿,二十心已死。
大白猫师尊,狐狸犬师昧,哈士奇墨燃,小孔雀薛蒙
于是,白猫儿跪了一宿,不曾回头。
于是,傻狗也站了一夜,不曾远走。
薛郎甚美,世人甚丑。
冷月映霜雪,寒山抱冰池。八千高仞不得越,天涯绝处是此时。
不知巫山客,不识命中人。
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
他墨微雨也并非心如顽石,一生中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人愿意对他好。
好一点点,他就能笑得地眉目生春。
若是很好很好,那便是让他死,也是甘愿的。
他像是躲在一个茧子里,岁月在他的茧上吐丝。最初他还能透过蚕茧看到外面渗进来的些许光芒,但一年一年,丝愈多,茧愈厚,他再也看不到光了。茧里只有自己,和黑暗。
他不信情爱,不信天见垂帘,更不想去追求些什么。若是他历尽千辛,遍体鳞伤地咬开茧子,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可是外面没有人等他,他该怎么办。
他虽喜欢墨燃,但这个人太年少,太遥远,也太炽烈,楚晚宁不愿靠近,怕有朝一日会被这样的火焰烧成灰烬。
所以,所有他能走的退路,他都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他只还剩了那么一点点的痴心妄想,却还要被足以遮天的冷雨淹没。
金池之行。
来时鲜衣怒马。
去时仲永之伤。
薛蒙当过十五年的天之骄子。
风光无限,意气风发。
然后有一天,朱楼塌了。
从此,他要用漫长的一生,来将这十五年的锋芒遗忘。
“师弟,你甜食吃太多了,会长蛀牙。”
“无妨。”楚晚宁很是冷静,“我六岁,不丢人。”
墨燃:“…………”
太疼了,心里盛一个人,他把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喜欢自己也好,只要能默默惦念着,护着那个人,得不到也好,怎样都好。
但那个人所有的柔软都是给别人的,留给他的只有一身的刺。他把他捂在心里,那个人一动,心口便会血流如注,一天一天的,旧疤未愈,新伤又起。
于是他知道,哪怕不求得到,只要心中仍有此人一日,就会疼一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样的痛楚中支撑多久,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崩溃。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地狱太冷了,楚晚宁,你来殉我。
天问一出四海皆惊,白衣降世人间无色。
所以,他的爱恨变得很简单又可笑——
有人给了他一顿棍棒,他就恨上了。
有人给了他一碗肉汤,他就爱上了。
“我喜欢的。以前从来没人会这样待我。 ”“多谢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