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天使与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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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飘轻手轻脚的回家,象进入人家室内的小偷生怕被主人逮个正着一样。一推开房间的门,却发现妈妈和弟弟们都还没有睡,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的蓝光,照在他们没有表情的脸上,让飘飘的心一阵阵的寒。

        飘飘故做轻松的问:“都还没睡啊!什么电视这么好看啊?”弟弟们没有吭声。妈妈说到:“不是电视好看,是在等你。你去哪啦,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才回来,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办?现在外面那么乱。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害怕?”

          “我知道,我没去远,就在楼下洗了个头,吃了点夜宵而已。没那么可怕啦,没看我现在还好好的回来吗?不用担心啦!”

          “哼,楼下?才怪!你是不是跟顺子在一起?刚才人家老婆打电话来问,说她老公到现在还没回家。”

        “什么?我跟顺子在一起?我好久都没见过他呢,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们想什么呢?”顺子是飘飘的合伙人,工作室有他的股份。飘飘刚出来工作时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顺子喜欢过飘飘,但因为顺子长着一张类似焦恩俊的脸庞和眼神,太吸引女人,飘飘感觉没有安全感,所以拒绝了他。以后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没和他在一起,你一个人为什么这么晚回来?那么巧刚好他没回去,你也没回来,怎能让人不产生联想?”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我没见过他,随便怎么想。我累了,先睡了!”对于这种事情,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有些事情越抹越黑,事实终究会替我澄清一切!飘飘这样宽慰自己,今天是和筷子见面的好日子,千万不要让其它事情破坏了这种美好心情,赶紧洗漱,然后躲进被窝里睡个美容觉,别让筷子明天看到我憔悴的脸。

        第二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飘飘妈妈的生日。

        天刚蒙蒙亮,飘飘就从梦中醒来。早早的洗刷完毕,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今天是上学的日子,学校8点就准时上课。飘飘来到筷子住处,敲开筷子的门,他才刚起床,光着膀子在洗手间刷牙。飘飘有点不习惯,尴尬的笑笑。筷子赶紧到床上拿起上衣,傻傻的笑着:“不好意思啊!我把衣服穿上。”

      趁他忙的时候,飘飘悄悄把200块钱夹进他放在桌上的电话本里。

      筷子洗刷完毕,换上一条深蓝牛仔裤,天蓝T-sirt。骑着自行车送飘飘上学去。筷子很多年没骑自行车了,还真是不习惯,还好筷子腿够长,反正也摔不倒。

        早上7点多,轻风徐徐,吹在两个人的脸上,舒服极了。飘飘一路给筷子做着介绍,让他尽快的熟悉泉州的道路。到学校门口时,飘飘对筷子说:我在你电话本里放了点钱,你先去买张手机卡,再买张充值卡把钱充上,方便我联系你。”说完,飘飘一蹦一跳的进了大学校门。筷子看着飘飘娇小可爱的背影,以及她刚才留下的话,一股暖流暖到心窝里。自己真是没有看错,她真的是我一直要找的女人!

        中午放学了,飘飘拨通筷子电话,问他在哪里。可是筷子却怎么也说不清楚,最后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找不到去学校的路了。飘飘真是哭笑不得,这傻瓜,大连那么大的城市他都懂得走,泉州才多大点地方,他就给迷路了。最后,飘飘说:“抬头,仔细向周围看,在你的附近有什么显眼的建筑物?”

        筷子回答:“我看到了很多银行。”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跑金融街去了?那你再往南走一点,就会看到一个很大的广场,那个广场就是我以前跟你讲过的丰泽广场。广场中央有个很特别的雕刻着龙的镂空大圆球,你就到那个圆球底下等我,我打车过去找你。

        飘飘赶到丰泽广场时,看见筷子正站在龙球下左顾右盼,飘飘走过去,这时候筷子也看见她了,快步迎上来,抱歉的说:“我沿着学校那条路出来,买了卡冲了值,看看时间还早,就想周围走走看看,熟悉一下地形,谁知一走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不仅没去接你,还让你到处找我。”

        飘飘笑到:“没关系,你刚来嘛,泉州可比大连小多了,多走几次很快就熟悉了。”

        “嗯!下午一定不会了!哦,对了,我看太阳这么大,你又没有伞,刚好我买了卡,充了钱后还剩几十块就给你买了把伞。你看看喜不喜欢?”说完,筷子从自行车前头篮子里拿出一把白色的小花伞。

        一看到那把伞,飘飘突的心头掠过一阵别扭。因为在飘飘的家乡,有这样一种忌讳,恋人之间不能送伞。因为伞和散谐音,尤其在闽南语里发音是完全一样的。所以,飘飘边打开伞边说:“这伞太白太刺眼了,根本挡不了阳光。”筷子连忙说:“这是阳伞,白色虽然刺眼,看似不阴凉,但其实它才不吸热,才更能抵挡阳光和紫外线。”飘飘还是不满意:“这么白容易脏,脏了后发黄会很难看的。”筷子显然一腔热情被泼了凉水,失望的说:“如果你不喜欢白的,那我再拿去给你换把深色的吧,反正就在前面不太远。”飘飘显然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不就是一把伞吗?况且是用自己的钱买的,不算送。自己干吗那么迷信,去相信那些毫无依据的说法呢?想到这,飘飘便也不再坚持,欣然的接受了筷子送他的这第一份礼物——一把漂亮的白色小花伞。

        中午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后,飘飘又该去上课了。在校门口时,飘飘又给了筷子100块钱,叫他帮忙去办件事情。去鲜花店定束香水百合,写上卡片及邀请函。让店员送到无痕办公室,邀请无痕下班后在“红石咖啡”见面。筷子显然很不乐意接受这样的任务,但是飘飘说道:“筷子,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首先,无痕是唯一一个支持我和你在一起的好朋友。我们今天能在一起,真的得好好感谢他。其次,他也是你在泉州除我之外唯一认识的人,他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我想让你们见面,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好朋友。本来这件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做的,但我不是下午有课没时间嘛,你刚好有时间,所以就当帮我好了。筷子,我知道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对吗?”筷子只好答应了。飘飘开心的进去上课了。

        走进鲜花店时,筷子郁闷极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送花竟然是送给自己的情敌,而且是飘飘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可见无痕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筷子越想越郁闷,但还是照着飘飘的意思把事情给办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5点,因为中午的教训,筷子出来时特别仔细的记住了路线,所以在飘飘放学时,筷子准时的等在了学校门口。飘飘看到他,高兴极了,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着过来,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路上,飘飘郑重的对筷子说:“今天是中秋节,也是我妈妈的生日。所以,我准备今晚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你准备好了吗?”

        “啊!真的啊,太好了,你终于要带我去见你家人了!我终于要见天日了!!哈哈!”筷子兴奋的叫道。惹得自行车也跟着上蹦下跳起来。飘飘一惊叫,很自然的把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这回让筷子发现了原来这笑还有这等神奇效果,便继续大笑起来,并把自行车骑得东倒西歪。突然,他发现飘飘的惊叫声没了,抱在腰间的手也没有了,这一惊吓可不小,手心都冒汗了,他赶紧来个紧急刹车,回头一看,飘飘正站在远处,双手抱于胸前,笑笑的看着他。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筷子乖乖的掉转车头,回到飘飘面前,飘飘二话不说连打带挠,笑得筷子连连喊救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敢了!”

        一路玩闹,他们来到百汇购物广场给飘飘妈妈选礼物。飘飘说:“第一次见我家人,一定不能空手,一来这是礼仪,二来表达你的诚意。”当他们正挑得兴高采烈时,飘飘的电话响了。是飘飘的弟弟:“姐,爸爸说晚上下来,你放学了吗,也早点回家。”飘飘说:“知道了,我在给妈妈定蛋糕,你把电话交给妈妈接。”弟弟把电话给了飘飘妈妈:“妈,我跟你说件事,我晚上要带个人回来吃饭,先跟你们打声招呼,你们不要太意外。”妈妈问:“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男的,刚从大连过来。”“是不是网上认识的那个?”“嗯!”“我不知道,你自己跟你爸说吧!”说完,妈妈挂了电话。飘飘顿时心情低落了许多。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是飘飘爸爸:“你妈妈说你晚上要带个人回来,是网上认识的朋友?怎么回事?”“嗯!是网上认识的,但是他现在人已经过来了,我晚上想带他回来让你们看看。”“哪里人?”“大连的。”“你知道大连是什么城市吗?他怎么可能为了你来泉州这个小城市?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可他确实已经来了啊!”“既然人都来了,你还给我们看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不想见他!”说完,爸爸也挂了电话。飘飘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层水雾浮上她的眼睛。筷子从身后喊到:“飘飘,怎样?”飘飘立即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将水雾扫去,转过头来对筷子露出微笑:“没事,我跟家里打声招呼。”“噢,他们怎么说?”“没怎么,对了,你看中什么合适的了吗?”“没啊,不知道买什么好。”“那算了,先不买了。我们和无痕约的时间快到了,先去见他吧!”

        无痕准时的来到“红石咖啡”,他们相继落了座,无痕坐一边,飘飘和筷子坐一边,这样的情形很明显的已经表明了飘飘的选择。无痕隐隐觉得有丝心痛,虽然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当他真正亲眼看到飘飘和筷子的甜蜜,却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痛。飘飘给无痕和筷子双方做了介绍,他俩客气的起身握手,称兄道弟。无痕问筷子接下来的打算,筷子思考着回答。飘飘始终不敢抬头看无痕的脸,因为这很残忍。于是,她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去买蛋糕,留筷子与无痕两人自己聊,飘飘想,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有些属于他们男人要说的话。

        飘飘离开大约30分钟,回来时,看他们显然聊得自然了一些。飘飘在桌子底下偷偷的塞给筷子一个钱包,筷子也心领神会,起身去买单。可是收银员说无痕早已买过。筷子尴尬的回来,这时飘飘才抬头看了眼无痕,他瘦了,但始终带着他一贯的微笑,眼神不肯与飘飘对视。讨厌的无痕,为什么连这最后让我赎罪的机会也给我剥夺了?最后,他们三人在饭桌上分手,无痕叫筷子好好对待飘飘,说能走到今天不容易。筷子说谢谢你,兄弟。飘飘看着这两个客气的男人,心想谁说情敌不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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