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蒋然靠在会所阳台,沉默地点了跟烟,那小孩儿手机怎么一天都关机。
“嘿,蒋哥,您怎么自个出来了,那帮孙子别是喝多惹您不开心了?”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端着两杯酒晃过来,顺手给蒋然递了一杯,挨着他倚在栏杆上。
“没有,我就出来透透气。”蒋然笑了下,不动声色地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蒋哥,您看这次合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吧,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哎,那就好,那就好……哎,哎蒋哥,走,咱进去,外面风凉。”男人抬高手扶着蒋然的肩膀,把他往大厅里带,压低声音,“我们这边叫了几个莺花……”
蒋然皱了皱眉,扯开男人的手,阴冷地勾了下嘴角,“好啊。”
蒋然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家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声音。
“小孩儿?”
蒋然把外套随手搭在衣帽架上,左手扯松领带,右手打开灯。
外套没挂上,哗啦一下砸到地上,金属扣撞上瓷砖地清脆响。
蒋然按在灯上的手一下没稳住,猛地一抖又给按熄了。
突然又黑了下来的环境让蒋然稍稍冷静了点,颤抖着手再次按开灯。
客厅一片狼藉。
血。
到处都是血。
有的已经干涸了,变成了暗黑色的一摊。
有的还是浅浅的一洼,闪着暗红的光泽。
血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喂,小孩!”
蒋然冲进房间,又出来走进另一间……
带血的衬衫等衣物被胡乱扔在脏衣篓。
小孩儿不在家里。
蒋然莫名松了口气,随即更加紧张了起来。
小孩儿呢?
有人敲门。
很急促,杂乱无章的。
是小孩儿。
从第一天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就这么敲,催命似的,一下比一下急,开门慢了还会砸门。
暴脾气小孩儿。
蒋然跟他说过很多次了,敲门别那么急,七年了,小孩儿从来没听过。
小孩儿一进门就问,“哥,你走私啊?”
语气很肯定。
蒋然愣住了,打算质问小孩儿的话也咽了回去。
小孩儿接着说,“他们到家里来了,只有两个人,带了刀,想带我走,后来想杀了我。”
蒋然这才发现小孩受伤了,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划伤,肩窝和大腿似乎被捅了一刀,或许不止一刀,新换的衣服上又被粘上了一圈血迹。
“我把他们杀了,一共二十多刀。”
小孩儿的腿在抖。
“哥,你身上一股酒味。”
蒋然笑了。
扯掉领带,往卧室走去,“你不应该回来。”
“但是哥还在这。”
蒋然换了套衣服出来,小孩儿还站在那。
“我马上就不在这了。”
“我跟哥走!”小孩这句话有点急促。
“用不着。”
蒋然走近小孩儿,抬起右手,手上拿着一把枪。
小孩儿身体僵住了。
“这个距离我一直都是百发百中。”
“哥……”
蒋然按下了扳机。
枪响的声音很大,有邻居亮了灯。
夜眠的鸟儿惊醒,树梢轻轻颤了两颤。
小孩儿往前倒下,嘴唇落在蒋然的领口处。
滚烫的。
小孩儿长大了,都快比他高了。
对了,今天好像是小孩儿二十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