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故事啊…
故事就发生在这片土地之上,老人在木椅上磕了磕烟斗,灰轻飘飘的落入了破旧的木板夹缝中。
那是快入深冬的时候了。
风很凌冽的刮着,村子的土路上冻了薄薄的一层冰,羊圈里的羊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太冷了。
村里小酒馆的霓虹灯断断续续的闪烁着,其中的几个字因年久失修只剩下一片灰暗,就像这片土地,被包裹在繁华的城市腹地之中。
那种人很常见,就在这个村里。
他们会在腰间塞一把枪,子弹填满了弹夹,点一杯威士忌,手指间的老茧和囫囵不清的说话方式好像准备下一秒就用枪抵住你的脑袋,亦或塞进你的嘴里。
他们统称为淘金客。
金子!谁不爱呢。
破旧的马丁靴就翘在泛着油光的木桌之上,冰块在酒杯里碰撞着,椅子摇来摇去,发出负重不堪的声音。
淘金客用枪托敲了敲桌面,酒馆安静了下来。
“我说,”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环视了一周,“就你!角落里那小子!过来,过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棕红色的头发下是一张刚刚长开的面庞,不过还带着青涩与稚嫩,而此时,面庞上还充满了疑惑。
“我?”
“对!就是你!滚过来!”淘金客不耐烦的用鞋后跟敲打着桌面,面无表情。
小伙子走了过去。
“带我进山,钱不少你的!”
“可是这种天气?”少年摇摇头“太危险了!”
“你如果饿了就直说!”淘金客忒了一口痰,“子弹管饱。”
金黄色的酒体中,少年的脸色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
树木已经被冻脆了,踩过后变的破碎,只在积雪中露出一丝深褐色。
少年裹得很厚,不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三个淘金客。
枪,少年想起有一年猎鹿,子弹从弹道中飞出去时,那只鹿还一无所知,耳朵轻微抖动着,深埋着头颅。
然后是击中物体的声音,鹿向侧面倒去,无力的蹬着后腿,他走近,看到血,看到枪眼,看见死亡。
没有缘由的,他把手指伸进了枪眼,那流着血,温热带有抽搐的洞中。
手指搅动,鹿哀鸣的颤抖着,那条鹿真的很美!当鹿皮被剥下,肉悬挂晾晒时,是最美的!
他们会像对待鹿一样对待我。
少年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个淘金客。
...
你说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淘金客杀死了少年,少年杀死了淘金客。
哪一个最符合你的期待?
杀戮很吸引人,这远比四人平安归来更为诱惑。
我应该说少年用藏在衣服里的刀砍死了三人,断了一条腿后,带着得到的金子在山中留下了一道血色痕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就像王子披荆斩棘后拯救回了公主,幸福一生。
我会让少年死亡,和随时会死去的动物一样,冻死,饿死,被猎杀,被吞食。
...
老人的烟抽完了,灰散落四周。
他伸出手指,指向血红色的太阳,慢慢转动着。
没有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