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晓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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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月亮与六便士》仿佛有什么东西攫住了我的灵魂，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认同，却说不出是什么。

这是一本不像小说的小说，关于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的生活中的行为、语言不多，更多的是毛姆对叙述者的转述以及毛姆关于老思的臆想。

整篇小说的精髓就是毛姆对人的本性、自然本能及人的内心深处思想活动的剖析。

老思是一个四十岁的证券经纪人，地地道道的英国小市民，却突然放弃了拥有的一切安稳，选择了画画这门高冷的艺术，简单一封信打发妻儿，只身前往巴黎绘画，条件艰苦，饥寒交迫，却一心一意追求理想，后来又到了塔希提小岛，与当地一个土著姑娘结婚生子，潜心作画，最后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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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这么简单吗？当然不是。

老思都做了什么？

他放弃舒适的生活，学画画去了。

老思做这个决定之前知道自己是天才吗？

不知道，他完全自嗨，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他就是简单的放弃安稳，去追求看似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吗？当然不是。

如果老思十八岁做这个决定，似乎符合常理，可他已经四十岁了，却突然跟过去的自己说拜拜，大声跟世界宣布：世间一切都他妈跟我没关系，都他妈见鬼去吧，我要追求我的理想。

没有任何征兆。

老思告诉我们：自由，是你毕生的权利，想开始，什么时候都不晚。

老思既然为了理想，那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吧！可他偏不。在夜校学习了一年，除了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绘画天赋外，毫无收获，却仍然选择画画这条路，并且对其他成名画家嗤之以鼻，对所谓的绘画技巧充耳不闻，他完全是“闭门造车”啊。关键是最后他还真“造”出来了。

老思身上有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从未怀疑过自己！

老思不在乎一切人，一切事，他追求理想追求自由的过程快乐吗？

不，他也痛苦过。

他占有了曾救过他的命的施特略夫妻子勃朗什，却在肉体的享受之后，将其丢弃致其死亡。

他的内心蛰伏着情欲，他在肉体跟灵魂中也挣扎过。他对勃朗什的死丝毫没有同情，他认为她该死，他恨他肉体上的欲望。对他来说，人性就是一个累赘。

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炽热、饱受折磨的灵魂正在追求着远远超过肉体束缚的更加伟大的目标。

老思告诉我们：你可能会在追求自由的路上迷失方向，做愚蠢的事，没关系，及时去弥补，减少损失。追求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自律很重要！当然，他这种方法，不可取。

老思一路流浪，一路画画，要过饭，睡过大街，最后在塔希提和一个当地土著女人定居，病逝。

老思在塔希提的生活，都是与老思曾经接触过的人的一些叙述加上毛姆的臆想，个人觉得有点冗长，很无聊，一目十行的带过。关于老思在塔希提小岛的生活，毛姆这样写道：

“这种生活模式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它使人想到一条平静的小河，蜿蜒流过绿茸茸的牧场，与郁郁的树荫交相掩映，直到最后泻入烟波浩渺的大海中。但是大海却总是那么平静，总是沉默无言、声色不动，你会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也许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怪想法，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一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遍布的海滩的。”

不得不佩服毛姆对人物内心的刻画，冷静，睿智。

画面定格在老思病逝，他终于在屋子里的墙壁上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东西。这幅壁画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感，让人感到空间的无限和时间的永恒。

按照常理，应该将这幅天才之作保留下来，活着，世人不理解，死后，我要流芳百世。可老思是谁，他偏不，他让他的妻子爱塔把这座房子烧掉了。

老思告诉我们：自由、理想是我自己的，我不给任何人看，你们休想追随我的脚步。

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临了，在骄傲与蔑视中间，他又将它毁掉。

他固执地不将创作的画轻易示人，连最后一幅旷世佳作也被烧毁，却被后人称为天才。这一点，我很是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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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毕竟是小说，有其真实性，也有作者表达的情感在里面。

这是一本理想与现实的小说，这是一部艺术与生活的小说，这是一部世俗与人的本性的矛盾冲突的小说。

或许写到最后，连毛姆都还不了解老思到底在想啥，他也只能去揣测老思备受折磨的灵魂如何得到安息，老思追求的隐秘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到底是什么。

（思特里克兰德原型：保罗·高更              1848—1903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雕塑家，与梵高、塞尚并称为后印象派三大巨匠，对现当代绘画的发展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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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告诉我们：不是天才，你也可以勇敢的追求理想，追求自由，变成天才。

就像考研，当你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注定是痛苦的，你必须起早贪黑，每天鏖战题海，孤军奋战，与千军万马厮杀，你有绝对的把握考上吗？没有。但你不能放弃，纵然马革裹尸又如何，你曾经是有理想的，你曾经是自由的，你真正的活过。

就像老思说的：你没有勇气说出你真正的思想，生命并没有什么价值。

当你拥有了六便士，你是想要下一个六便士，还是想要仰望一下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