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角的细纹像蛛网般蔓延,嘴角的弧度总是向下垂着。这是我吗?这个眼神空洞、神情疲惫的人,真的是我吗?
在人生中,曾有无数次的想法,上天给予我什么样的深情,而非是无法改变的内心的沟渠无法填满。
记得小时候我总是爱哭闹,每天肆意的上串下跳,玩得好开心,仿佛周围一切我都可以信手拈来,无比自在啊。即使是蜜蜂蛰了,蛤蟆吓得我不敢回家,我都觉得那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导致我经常滔滔不绝夸大其词地说给同伴们听,以为是很了不起的事呢。
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的沟壑是在十八岁那年。高考失利,我知道我不能选择,而且被动选择,或者是被迫。我是很渴望在大学的瀚海中畅游。终于,不起眼的成绩弥补了我失重似的失落。我又可以上学了,那时的我居然欢喜。但是拮据的雾霾压着我的青春,父亲为我难得的上进心东拼西凑,我入了大学,我是感激涕零的。
为寻工作的我,又一次失利,考试名落孙山,一败涂地。只能去了偏远的山村,一个月只有600的工资,而且是半年才发一次。路上沟渠起伏,雨后的山路更是难以前进,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都成了生活的囚徒,不得已而为。同我一同毕业的,工作有编,居所有着落,而我还是那个落入农村的小学教师,一眼迷茫,却又无可奈何。农村工作了四年,我入城了,成为了一名幼儿教师。有时候觉得好粉刺,曾经努力想往更高处,却成了当时人人都说的“保姆”教师……望着初中教师资格证,内心怅然若失。
有了工作才有吃喝,我应该感激不尽这份心意。人生有时候真的是没得选,要么迎面而上,要么退而求其次。只能说没有胆量,就顺其自然。
叽叽喳喳的人际关系,令人作呕,各个虚伪的假面分分钟都在盘算着利益当先。沟渠般的交际、沟通,冷不丁就被人阴阳怪气,还被造谣搬弄是非。因此,人真的是可怕的。社会这个“沟渠”,每踏一步,就要小心翼翼。我经常看着各色的嘴脸抑扬顿挫,而且说屎香的人大有人在。
去年冬天,我独自去了西藏。站在海拔五千米的雪山之巅,寒风刺骨,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远处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无数双挥舞的手。我突然明白,内心的沟渠或许永远无法填平,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永远被困在其中。
我开始学着与自己的悲伤和解。每个周末,我都会去附近的公园写生。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勾勒出内心的波澜。有时是阴郁的灰,有时是明亮的黄,就像人生的起起落落。我发现,当我专注于创作时,那些困扰我的情绪反而成了灵感的源泉。
我依然会感到悲伤,但不再试图逃避。我开始明白,这些情绪就像四季更替,是生命的一部分。深夜独处时,我会泡一杯热茶,静静地聆听内心的声音。那些曾经的伤痛,如今都化作了生命的养分,让我变得更加坚韧。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伸出手,任由雨滴落在掌心。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温暖。或许,上天给予我的深情,就藏在这些细微的感受里。内心的沟渠依然存在,但我不再害怕面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