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过了八点才从床上爬起来,真担心自己一旦上班了六点还能起来不,洗漱一毕就奔了厨房;今天我做早餐。
想做个烙饼,这也只是我仅有的一门面类厨艺。舀了三勺面粉,撒了安琪酵母,再勾一点碱面,还有一点白沙糖,兑温水多半碗,先搅拌再揉和,出盆手干,面团不拈盆,一气和成。这一点本事也是几经总结经验才有的。
在锅内添了瓢水,烧到手感有了温度,关火。锅上畀子,置面带盆于内,上盖。酵母,碱面,白沙糖须要一点热情的激发才肯产生效果。
街上人渐渐多了。小组长从门口过,递来一支细烟,未曾开口,脸先泛了红晕,象喝了酒一样。脸上的肉往上走,这是要说话的前奏。“叔――,你――顺堰子――地――栽树么?”一见人就磕巴,“今――赔――树款呢!”
政府要征地修河堰,我的地在其中,闻迅人都栽树得赔偿,我却连我有地都忘了。
栽树的人从各街道而出,向村委会聚拢,一个月的冷淡街道,忽地人头攒动,象雨水前的韭菜一下子冒出了地面。三三俩俩围在一起,谈论树怎么赔,地一亩会赔多少,贪婪在滋长,不满不知足的怪兽在心里翻腾。
我上街去买菜,不想去超市,超市不通风又沉闷,去灵感寺的街道,那地方一直繁花着她的繁花,象是疫情遗忘之地。
东大街道上最晃人眼的是满街的战疫情横幅,横的在树间,在电杆上,街道办的从楼顶一泻而下七八道,人恍惚间进了陈寿亭的染布作坊。街铺在试探性打开:卷闸门只半启,老板在门外假装作操,大多老板就站街边,看四邻的动静。学校门口放了四块水牌,尽管没正式上课的迹象,四块水牌却有着挡箭牌的信息。
太平河,北强两村的路依然封着,只是挡板已不是当初的立正姿势,而变成了稍息,紧张已成过去,喜悦能从街止每一张口罩后的眼睛表露出来。
灵感寺街道――三不管之地:东大只占了西头,五星抽了中心,滦镇在东头,繁花在缝隙中出了艳丽,在没人管中长出自由。卖自家地菜的就摆在路边,一把小凳守着;有门面的,把菜一溜儿从房里摆到街口;水果摊儿正上货,一箱箱的勾人的涎水;鲜面店的压面机轰隆隆的转动着,一边案子上,韭叶面、刀削面、宽面、麻什子、饺子皮,应有尽有。
鲜肉架就支在路边,铁勾上六七块鲜生生的肉在被客人转来转去打量着。我看好一块肉,如果前面的多事的小老太太在这块肉上要一刀后会更令我满意。一刀下去,老太太不想要了:“把这块给那人,重给我割!”我没好气就顶了一句:“你都不要,凭啥我要?!”肉按我的心来。一斤33元。
卖菜的是两口子,我猜。女的称斤算账,男的招呼客人,递袋子,帮客人装菜。繁忙而有序,叫卖声,问价声,计算器的哔哔声一下子把市场的感觉演绎出来。我还在付款,男主人已把我的菜装进大袋里,一边拎着朝出走,一边问“你是哪个车?”
我跑出来笑着说:“服务太好了!”
男的回答:“欢迎再来啊!”
我肯定会来。菜新鲜,品种多,服务好,怎能不光顾。
买了菜花一个,水果萝卜两个,红苕三个,老豆腐一块,青菜两把,一个西葫芦,青椒四斤,土豆三个,豆芽若干,共计四十八元。饺子皮五元,肉八十元。
回东大在街办药店买了一盒逍遥丸。买药要排队,口罩一人准买两个,一个二十元。顺便称了体重,一百三十八斤,似乎没长膘。
东大街道在冷淡中进入欢快阶段。
街上人开始多起来,声音中有轻松感,有希望味,有身心被释放了自由快乐。
新闻说,陕西连续第五天零确诊。
天空中一只鸟飞过,那只鸟是我希望的。
2020.02.25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