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雪

  “嘶……冷……”

  “能不冷吗?这是冬雪诶!”

  “一场雪把南昌变成了庐山~”

  “刚在路上我偷偷尝了一口……”

  “这有什么,我还扔了雪球呢。”

  “我也玩儿雪了,你们看我袜子都湿了!”

  ……

  大寒过后,一场雪降临,成功打开了学生们的话匣子,他们兴奋无疑。

  兴奋是必然的!早上出门时,我目之所及皆是澄澈而明亮,这白色描画出了眼前整个世界的轮廓,冬日的美开始变得具象。

  那时雪还下得正欢,你伸出手便可以采摘到一朵新鲜的雪之花。再凑近了看,每一片花瓣都独一无二,那是水之生命热烈地绽放痕迹。试想到底是怎样的仙人手法,才能将水晶切成微米薄片,又在薄片上精心雕琢。冰晶由内向外出锋,美得凌厉而决绝;而这份决绝的美,被那倔强的横向小冰片牵制着,竟也生出几分柔情。最后落入凡人眼中的定不是那遥不可及的清冷,而是触之可人的清新。

  脚底一滑,思绪牵回。被人踩踏过的雪,定然气急败坏不好惹,我得远离,孩童亦得远离。

  于是,我“谨慎”至极拖了又拖,眼看着地上积雪成冰,树上雪被变薄,空中柳絮渐少。若再不带学生下课,恐酿成一场名为“错过”的遗憾。

  “走吧,下楼吧!”

  “啊!滑倒了——”

  “还去吗?”

  “去!”

  我以为,孩子们下楼第一时间会扑向低矮灌木上松软的白雪。然而,他们却俯下身子抚摸那死去的白雪,甚至拿出一块放进手心护着,小手被冻得通红也不舍得放开。

  正当我想发出“小朋友的眼光就是独特。”的感慨时,他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

  “哎呀,你怎么还在摸地上的冰呀!”

  “来这哇,这儿的雪可软呼了。”

  果然还是那群扑到雪上就滚的小朋友呀!她们会在那星星点点的小雪中转圈;他们会抓起一把雪试试松软度后扔向对方;他们会将树上的雪摇下重淋雪花。届时“剩雪”成“盛雪”,他们满眼喜欢。

  直到天黑,还有一娃说——这会儿更好看,外面是城堡,在发光。

  是的,昨日雪——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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