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家四世同堂,唯独少了干奶奶,她身体不好,没熬过那个夏天。
这天晚上,我们去拜访姨母,傍晚八点多,干爷爷从房间里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他已经有点老年痴呆,对于我们都已经不太认识,眼神深邃空洞,他径直地走到门口,温吞地走了出去。
“他去干嘛呀?”我问姨母。
姨母看了看,无奈摇了摇头,“自从妈去世了,老头子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要从房间出来,自己去楼下车库溜达一圈,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前几次我们还跟着下去,他硬是不要我们,他要一个人下去。”
我很好奇地听着。
“这么晚,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呀,快要九十岁的人了。”我妈妈说。
“说了不听,实在是没办法了。”姨母也无奈的摇摇头。
好奇心爆棚的我赶忙穿上拖鞋,跟了上去,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保持一段距离。
只见干爷爷搬了个长凳,坐在车库门口,挂起一只脚,从车库地门缝后面取出一支长笛吹了起来。
手指虽然僵硬,但是曲调依然悠长,我记得这支笛子,在干爷爷干奶奶的结婚照上,他的手里就拿着这支长笛,这是干爷爷追求时候用的小手段,也是定情信物。
曲声悠扬,在皎洁的月色里,温柔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