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美,湖美,心更美

大海的平静之美(网图)

01

又当了一回小读者。

小学时,曾在语文课本中,读到过冰心先生的《寄小读者》,现在想来,不知是其通讯之几了,也不知是何内容了。

今翻开冰心先生的《寄小读者·通讯七》,如文中提到的小朋友一样,我很虔诚地读完了全文,如同读一封远方姐姐的来信。

作者写此文,正值二十多岁,对于“亲爱的小朋友”来说,她不正是一位可亲的大姐姐么?

以姐姐的口吻来说,以书信的方式来写,全文就变得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柔情,那么的温馨……

02

冰心的这篇散文,以两个时间段写的小文予以组合,一则是写于日本神户,一则是写于美国波士顿威尔斯利慰冰湖畔。两段小文,分别描绘了不同的见闻。一是海,一是湖,各有特色,也各有韵味。

作者写此文,若问她是爱海,还是爱湖,作者也难于回答。正如她在文中所说:“海上半月,湖上也过半月了,若问我爱哪一个更甚,这却难说。”作者虽难说出口,但在她的笔端,在她描绘的海景湖色中,却饱含了深情,给出了答案。

读着清新隽丽的文字,你能感觉到冰心细腻清澄的情感,感受到作者在远离祖国的日子里,眷念故乡、怀念母亲的那种情怀。

读着通俗晓畅的词句,你能感觉到海的空灵妙景、湖的柔媚夕照,感受到作者柔情似水的温馨和那颗至善至美的心灵。

作者笔下,海美,湖美,心更美!

03

“一望无际尽是粼粼的微波。凉风习习,舟如在冰上行。”这描绘的是海的平静,如明镜一般。作者自幼生活的福建长乐,属于大海之滨,而她却没有看见过海平如镜。一个比喻“舟如在冰上行”,就分明突出了海的平,海的宁静。

“海水竟似湖光。蓝极绿极,凝成一片。”“自浅红至于深翠,幻成几十色,一层层,一片片的漾开了来。”这是对海水的颜色描写。通过金色的阳光照射,平静的海面,颜色变得斑澜起来。此时的作者还感叹自己“恨不能画”,写不出海的空灵妙景来。可就是作者的这几十字描写,让我们看到了大海的静美、色美,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如果说,白天看到海的胜景,让作者欣喜,让作者感到船上生活,是如何的清新而活泼,那么晚上的海景,则让作者思念的情愫油然而生了。

“银河一生星光,照到深黑的海上。”“繁星闪烁着,海波吟啸着。”在这双星渡河之夕,作者看到银河、繁星、漆黑的海面、呼啸的海波,想念家乡的惆怅心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在心底萌发。楼下是人声笑语,而楼面上的作者则是“凝立悄然”,“感 到家乡渐远”。在这里,作者运用对比,以“人声笑语”和自己的“凝立”相对衬,渲染念家恋故土的心境氛围更加鲜明。

航船走得越远,思乡的情绪也就更浓。

第二天到达日本神户,众人上岸,而作者因太晚和住在船的最高层上,不便上岸,便在船上欣赏灯光灿然。“天上微月的光,和星光,岸上的灯光,无声相映。”“舟中寂然,今夜没有海潮音。”

如此平静的夜,如此阑珊的光,怎能不令人思亲恋乡?在月光、星光和灯光中,作者“心绪忽起:倘若此时母亲也在这里……”“极清晰的忆起北京来。”

作者怀念母亲、怀念北京的思绪,虽然没有再用文字表现出来,但通过前述海景的一路描写,我们已经感受到了她这种情感的浓烈和厚重。

04

湖上风来,昨夜湖波欲睡如醉已不再现。这是作者写信之日再见到慰冰湖的感受,而悄然坐在湖岸上,开始写信时,湖景是“四围红叶,四面水声”“水面闪烁着点点的银光”。虽是寥寥数语,但给人却是开阔的视野,感受得到宽阔的湖面,微风吹拂,微波荡漾,银光闪闪,树叶倒映,红叶艳丽的湖光秋色。

此时,作者的心情是激动的,她要把美丽的湖景介绍给小朋友,通过拟人手法,用湖水涌动,打击湖岸,淹没潮石这一自然动作来表现自己的心情急切。“一声声打击湖岸的微波,一层层的没上杂立的潮石,直到我蔽膝的毡边来,似乎要求我将她介绍给我的小朋友。”这种写作手法,借物拟人,以情寓景,以景衬情,抒发自己的情感,感情色彩极浓,给人的感觉是舒适而又清新的。

在她的眼中,湖上的景致是仪态万千的。月明,落日,浓阴,微雨,都是她眼中的别样风景。如此风景中,她仍难于慰藉思乡念亲之情,所以她感叹“我的亲爱的人都不在这里”。

在这里,作者重点描绘了慰冰湖的夕照,来寄托她对祖国、故土和亲人的思念。“每日黄昏的游泛,舟轻如羽,水柔如不胜桨。岸上四围的树叶,绿的,红的,黄的,白的,一丛一丛的倒影到水中来,覆盖了半湖秋水。夕阳下极其艳冶,极其柔媚。将落的金光,到了树梢,散在湖面。”

作者浓墨重彩地对夕照进行重点描写,是想借用夕照把她的爱和慰安,带回到祖国。所以她在文中说:“我在湖上光雾中,低低的嘱咐它,带我的爱和慰安,一同和它到远东去。”这里,远东就是指祖国。它,就是指夕阳金光。

读到这里,怎能不对作者那颗思念祖国和亲人的心而震撼!这是绝妙的一句,也是令人心酸的一句。此时,我突然想起《我爱你,中国》这首歌,想起她的歌词,想起她的旋律……

05

作者描绘完海和湖后,在第二节的文尾,用了一段篇幅来写海和湖的关系以及与他们彼此的爱。我认为这是段总结语。作者总结了海和湖对自己的爱,以及自己对海和湖的爱,实则是借此来抒发自己对祖国、故土和母亲的爱。

“海好像我的母亲,湖是我的朋友。我和海亲近在童年,和湖亲近是现在。海是深阔无际,不着一字,她的爱是神秘而伟大的,我对她的爱是归心低首的。湖是红叶绿枝,有许多衬托,她的爱是温和妩媚的,我对她的爱是清淡相照的。”

海是母亲,湖是朋友。在这里,作者把海比作自己的母亲,也喻为祖国母亲。这母爱也是祖国的爱,走到哪里,“我”对她仍是归心的,“我”属于她的一份子,是她的儿女,走到天边云际,“我”这个海外游子仍不能将她忘怀,“我”的心与她是紧紧联在一起的。

母爱神秘伟大,“我”回报母爱是归心低首。友爱温和妩媚,“我”回报友爱是清淡相照。如此对比相衬,将作者的内心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至纯至美!

这是我的理解,作者隐含在文字中的内心,是不是这样的一种炽热呢?我想应该是的!

大美之内心,比海美,比湖美!

1923年8月,冰心乘船前往美国留学(网图)
冰心笔下的中文名慰冰湖(美国波士顿威尔斯利女子大学 Lake Waban)(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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