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燃的她们 · 第一章(1)

文/心做


题记:


每个人都会有人生低谷的时刻,爱情、事业、婚姻、家庭,都可能面临随时而来的危机,然而破碎之后的重塑,却是我们每个人都要面对的课题。故事中的她们,在日益成熟的年纪,都在努力地学着拥抱第二次璀璨,相信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在人生路上必修的课题。


——心做




故事发生在重庆。


左手偏后开着门,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大往里面看,远远听到便知里面在做什么,轰隆作响的洗牌声有一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气派感,要没人说,想不到这是一家夹在二十七楼夹层的茶馆。


周围乱七八糟,又是剪头发的,又是卖红油抄手的,上上下下什么店铺都有,左拐往里,女人在做美甲,右拐往里,是泰式按摩,楼下楼层信息牌上周刚更新,又搬进来两家外贸公司和一家律师事务所,谁能想到市区一栋三十来层的楼,整一个“大杂烩”。日光灯把地板瓷砖照得通亮,光线里烟雾缭绕,除开敞门的三面墙上都有画,简陋褪色地严重,其中一幅上面印着“恭喜发财”和两个福娃,靠门的那面墙上有个拉绳挂扇,退暑天老板娘张嬢节约钱多半都不开空调,只开吊扇,拉一下,转头,再拉一下,定住,房间里麻将桌上的女人各个穿得花枝招展的,抵着吹风,就难免叫嚷几句:“冷死了,转一下嘛。”旁边的人随即伸手拉一把,风又转起来了,几个女人一边捋耳边发一边擦汗。


过了中午十二点,满屋总是热闹得很,隔壁屋的麻辣小面香味飘荡过来,张嬢又拿支笔问:“中午哪些吃面?哪些吃饭?”报叫声此起彼伏,这时总有一个声音窜出来,说:“张嬢嬢,老规矩二两,我多要点海椒,多放几片菜。”张嬢记也不记,知道是老客人,只说一声:“晓得了。”总有几个人循着声音望过去,七月天流火的暑光和顶头日光灯把程斐然的脸照得更白了些,白得耀眼,细长的脸配着微微烫卷的长发,头发丝丝鉴亮,不施粉黛也立体可人,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一双似醒非醒丹凤眼,跷一双黑皮小高跟,和旁边的市井大妈彻底区分开来,也不管其他人眼色,伸手一个五筒打出去,看右首顿了下,叫到:“碰嘛,碰了打给我。”


坐右首的长她两岁,叫花姐,花姐看牌慢,总是犹豫不决,碰还是不碰要等半天,一边托着下巴一边说:“哎呀,我考虑一下嘛,不要急嘛。”伸手又调换了自己面前的牌,最后还是碰了打了一张三万。


“等一下,三万,我走了。”坐对首的姓杨,和花姐年龄差不多,但是看着比花姐老不少,今天第一天来,是花姐的朋友,花姐一来调侃道,喊人叫她杨嬢嬢,杨嬢嬢打牌快,但是嘴碎,上桌就吹牛,重庆人叫摆龙门阵,看花姐皱眉,知道她放炮不开心,瞧程斐然一眼,注意到她光白嫩净的手上空无一物,转移话题道:“小程皮肤好好哦,不像我,结婚有了娃儿过后,女人要老十岁,你晓得女的最怕什么吧?最怕有‘妈味’,以前看港剧,那些离了婚的女人总不喜欢自己娃儿喊自己妈,要喊姐姐,我当时觉得矫情,现在出来了才晓得,单位上个个小年轻晚婚不婚,听说你结婚有娃儿,直接退避三尺,和你划清界限,我朋友圈里晒娃都不敢晒,只能分组。总算知道那些丁克的意义,有了娃儿,脸上抹再多猪油都不抵事。所以,还是像你们这种没结婚的好。”


程斐然摸牌,一扣,笑道:“自摸!”转手包里摸了电子烟,抽了一口,说道:“哪个说我没结婚?早离了,我娃儿都五岁了,幼儿园都上了一年了。”


“你都有娃儿了啊?你才几岁哦?”这次是包括花姐在内的三个人都惊叹地叫了一声,坐左首的大妹妹也不敢相信,“姐姐,你真的结婚了啊?”这个大妹妹也是第二次来这里,对程斐然并不熟。


“前两天那个是你男朋友的嘛,看起来比你还小,我以为你们两个都才大学毕业没好久,想不到你都有娃儿了。”


“花姐也是说笑,哪个大学生跑到这里来打麻将嘛。”程斐然那张脸,着实一点不像快要三十岁的样子,和她那些同龄已婚的同学相比,她也像是一个异类,程斐然常说,不操心嘛,就老得慢啊,和养不养娃儿有啥子关系嘛。


花姐转头又点了个炮,大妹妹胡牌,花姐连忙气道:“哎呀,不打了不打了,都输完了!”


这时张嬢把午饭送过来,喊了一声“吃饭了”,随即中场休息,满屋的麻将桌都瞬间停了下来,程斐然拿双筷子,捋了捋头发,一边跷着脚,一边吃面,杨嬢嬢靠着程斐然坐,忍不住抬头问:“你怕是开玩笑哦?”程斐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亮,一手推给杨嬢嬢,咕哝一声:“嗯,看嘛,我娃儿。”手机壁纸上是她和孩子前段时间的合影,看起来确实像是姐姐带着一个弟弟,完全没有当妈的意思。花姐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说:“那前几天那个是你新谈的男朋友啊?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样。”程斐然点了点头,花姐又追问道:“那娃儿呢?跟哪个?”程斐然喝了一口汤,擦了擦嘴,说:“共同抚养啊,娃儿这么小。”花姐又问:“哪个在带啊?”程斐然不以为意地说:“有时候前夫带,有时候男朋友带,有时候他们一起带。”


“啥子啊?一起带?”花姐和杨嬢嬢一起疑惑惊叫道,怕是自己听错了。


“哎呀,大惊小怪。我要打牌啊,哪里有时间带嘛。”


“啥子前夫男朋友哦,我看你是找了两个男保姆哦,妹儿,得行哦。”杨嬢嬢忍不住揶揄道,大概是想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孩子,难得有空才腾出手来打几把麻将,被程斐然这么一说,难免嫉妒,“他们还可以一起带啊,年轻人,搞不懂。”程斐然只听不说,只顾自己吃面。


“光打牌,你不上班啊?”大妹妹跟着问了一句。


“妹妹,你以后上过班就晓得了。”说着,把面前的碗收了,端到门口,花姐问:“吃了再来啊。”程斐然摆了摆手,说:“今天不打了,我下午还有事。”想到刚刚输了钱,花姐又问:“啥子事情嘛,非要下午去吗?”杨嬢嬢也跟着说:“再来一圈嘛。”程斐然伸手拎了小牛皮的包,笑道:“真不来了,我要陪我妈去相亲,我不去,她不相,我也觉得烦的嘛?”


“啥子啊?”花姐和杨嬢嬢又以为自己听错了,程斐然也不理会,露齿一笑,和张嬢打了声招呼,走了。


程斐然按电梯,没有直下底楼,而是按了半中半腰的十二楼,这层楼里相对安静一点,和楼上相当于两个世界,有一个画廊和两个咖啡厅,还有个奢侈品中古二手店,走廊尽头,一片光,有个大露台,刚好可以看见滨江路对岸的高楼,错落有致的水泥房建在山上,穿行的轻轨从其中划过。旁边有家不知道做什么的工作室,好几个小年轻拿着手机在里面打游戏,音响里放的是周杰伦的新歌,但是程斐然一句也不会唱。她穿过露台,绕到背后半面楼,看着logo墙上刚换新的“渝城啤酒”四个字,敲了敲玻璃门,前台出来,问程斐然找谁,程斐然才注意到前台小姑娘换了,操一口带着川味的椒盐普通话,程斐然想也没想,说找钟盼扬,没一会儿,跟着前台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生,和程斐然比起来,脸要圆润许多,有点婴儿肥,浓眉大眼,但目光如炬,显得不易亲近,一身职业装,推门出来,问:“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桌了?”


程斐然抖了抖手上的链子,说:“哎呀,说来话长,你帮我搞两箱渝城老啤酒,记账上,回头给你。”


钟盼扬疑惑问:“你不是只喝红酒吗?换口味了啊?改喝老啤酒了。”


程斐然说:“我妈啊,最近看上一个叔叔,那叔叔喜欢你们家的啤酒,喝了几十年了,后来你们改包装口味走新潮,他喝不惯,那天吃饭念叨了一句,我就记下来了,老啤酒现在外面彻底买不到,我晓得你们有存货,才问你的。今天正好陪我妈去跟那个叔叔吃饭,干脆带过去算了。”


钟盼扬挑眉看了程斐然一眼,“你妈每次搞不定男人都要找你,我有时候都在想,到底谁是女儿谁是妈?”钟盼扬拍拍程斐然的肩,拿手机查了下仓库数据,说:“晓得了,我去仓库给你找一下,你自己搬得动啊?”


“我肯定搬不动啊,不是有侯一帆嘛。”程斐然从小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对着玻璃门旁边的铜板照片涂了涂,突然听到钟盼扬说:“诶,去露台那边,给你说个事儿。”


“去露台干嘛,重庆这个天,热死了,我今天忘记带墨镜了,旁边不是有个咖啡馆吗,去里面说嘛。”程斐然指了指走廊尽头那家生意一般的咖啡店,钟盼扬想了想,点点头,说:“库房还有几箱,等下侯一帆来一起拖走吧。”程斐然说:“要得,但是我送礼还是一次一次送,一下全送过去了,我妈还有啥子机会登门聊天。”


两人进了咖啡店,要了两杯冰美式,刚坐下,钟盼扬便开口说:“最近陈松出了点事。”陈松是钟盼扬的前夫,程斐然原本就来往得少,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程斐然就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后来离婚果真应了程斐然的想法,出轨出到给小姐的转账记录被钟盼扬抓包,第二天钟盼扬就让他净身出户了。见程斐然摇头,钟盼扬又犹豫了下,说:“本来他现在的事情和我也没啥关系了。”钟盼扬喝了一口咖啡,欲言又止,程斐然说:“不想说就不说嘛,我也没有很想听。”钟盼扬说:“他本来要结婚了,结果发现那个女的是小三。”程斐然一下被咖啡呛到,问:“啷个回事啊?”


钟盼扬用吸管搅了搅咖啡,用一种客观的语调说:“陈松这个人你晓得的,花头多,心又不安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外面有多少感情债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后来离婚了,我晓得他和一个大学生在一起,比别个大了七八岁,耍得开心,谈的时候又和一个少妇有想法,好像是手机交友认识的,总之踏两条船,后来应付不过来,就和大学生分手了,和少妇也就偶尔来往,钟头和他走得近,这些都是钟头悄悄和我说的,我当时气得不行,找陈松对质,他人还算老实,都承认了,说村上春树小说里都这么写的,他也不过是大多数平凡男人中的一个,进化未完全,下半身动物,后来你也晓得了,房子归我,还好我们没有要娃儿。”


“他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还不止。”钟盼扬又喝了口咖啡,“其他事情就不说了,中间又换了七八个女朋友,基本上就是玩玩而已,大概离过一次婚,所以心更飘了,倒是他妈担心,时不时打电话给我,想让我和他和好,可能不嘛?最近这一个很离奇,说是在健身房遇到的女教练,身材很好,人也有趣,和他特别聊得来,有一天晚上,陈松在家准备睡觉,突然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外卖,结果打开门,是女教练站在门口,大冬天的,一身长款羽绒服,脸冻僵了,陈松问她怎么来了,她二话不说,就拉开羽绒服拉链,你猜怎么的?里面一丝不挂。”


“哎哟,这女的厉害。”程斐然笑着也喝了一口咖啡。


“我也是这么说,钟头和我说,女教练非要进屋,说家里钥匙忘带了,陈松就让她进去了,原本想睡觉,结果陈松被这么一刺激,反而清醒了,想到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去勾搭别人,突然有人主动出击,他反倒是懵了。那女的说陈松家里冷,湿冷湿冷的,说想去洗个热水澡,陈松给她开了水,找了条毛巾,结果那个女教练去洗澡的时候,陈松站在门口紧张得不行,实在不晓得她啥动机啊,害怕吧,然后等女教练洗到一半,说水不热了,让陈松进去看看,结果叫了半天没人,出来看,陈松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吓跑了啊。”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钟盼扬接着说道,“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松回来了,想着女教练知趣自己肯定走了,结果你又猜怎么的?”


“快说快说。”程斐然一下起劲了,连着拍了拍钟盼扬的手臂。


“那个女教练又叫了一个女朋友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等陈松。”


“吓死了。”程斐然笑癫了,“这个女的也太牛逼了。”


“看着陈松这么正经,女教练也不卖弄风骚了,说是女朋友来接她,去女朋友家借宿,感谢陈松这么晚收留她,刚要走吧,陈松又舍不得她走了,但是当着第三者的面又不好说,只能摸着头说不客气,后来女教练真走了,陈松彻底没了睡意,还是忍不住给那女教练发信息了。”


“这个简直可以写进都市男女求偶教程里。”程斐然看了看手机时间,连忙问,“后来啊?”


“你知道吧,陈松这是第一次遇到对手了,我对他太了解了,越是拿捏不准的,他越是深陷其中。后来女教练就和他交往了啊,没多久就带他去见了家长,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吧,结果这女教练偏偏不承认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更别说谈婚论嫁了,就这样吊着,开始是陈松想见她了给她发信息,她过来,后来变成了她想见陈松,给陈松发信息,陈松过去,她要没空,十天半个月不理陈松的,结果陈松更急了啊,心里想说,要不然就再结一次婚吧,想法说给对方听了,对方只是笑,谁管你啊,一口一个小弟弟叫得陈松一点面子没有,把陈松拿捏得死死的。”钟盼扬喘了口气,接着说:“前几天,陈松喝多了,说要见她,她没回信息,陈松就直接去她家找她了,谁晓得,开门的是个男的,比陈松起码大十岁吧,裸着半身穿着短裤,陈松一下知道怎么回事了啊,转身就走,结果女教练立马打电话过来,说不是他想那样,后来哭天抢地要解释,陈松不听,女教练当场吞了一瓶安眠药,结果那个情夫给陈松打电话,陈松又急急忙忙跑过去,跟那男的一起把女教练送医院去,滑稽不滑稽?急救车上,两个男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医生问到谁是家属,结果两个也都不敢搭话,荒唐。”


“所以那女的是小三?”


“那女的是小三,陈松就成了小三的小三,等女教练醒了,和陈松说,她和那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七八年了,舍不得的,见到陈松了嘛,也是舍不得的,都是舍不得,都喜欢。”钟盼扬边说边翻了个白眼,程斐然笑道:“现在有些大城市流行这种三口之家,陈松不是一直想去上海吗,他应该能接受这种吧?”


“我管他的,我只想说,他也有今天。大半夜的,给我发了七八百字的信息吧,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荒唐事儿,这种事也不知道和谁说,就只能告诉我,我一句也没回。后来问了钟头,才前前后后把所有事情都理清楚。”


“当然不回,是我我也不回。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嘛就是这样,只能接受自己三妻四妾,就不许女的有三夫六婿,霸道得要死,每天呼吁什么男女平等,都是假的,自己真的吃了亏,都不会感同身受觉得女人委屈,只觉得女人坏,不反省自己蠢。”程斐然电话响了,侯一帆说到楼下了,钟盼扬说去拿库房钥匙,让程斐然等下带侯一帆去库房等她。


程斐然下了楼,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侯一帆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程斐然刚要走过去,突然一下被抱起来,吓了她一跳,刚要大叫,转过头来,看见侯一帆贴着她的脸笑,程斐然拿起皮包一下拍了上去,“神经啊,吓死我了,是不是想死?”侯一帆嘟着嘴,说:“那你可以不要穿这么好看啊。”程斐然站定,甩了下头发,说:“莫和我打哈哈,我让你帮我带的东西你带过来了没?”侯一帆问:“什么东西啊?”程斐然假装凶狠地说:“继续给我装,快点。”侯一帆开车门,把一块上海牌的老怀表递给程斐然,程斐然打开盒子看了看,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对比了下,对了对时间,又听了下声响,喜笑颜开,说:“还是你好。”说着在侯一帆的脸上捏了一把。侯一帆说:“现在哪有人还要带上海牌手表啊。”程斐然说:“是怀表,哎呀,他们60年代的人有情怀,你又不懂。”程斐然记得老妈喜欢的那个叔叔说自己家里的怀表坏了,当时是他刚上班的时候第一次评职称,领导送他的,有纪念价值。正巧侯一帆最近去上海出差,程斐然让他去找找,“真的是把上海都翻遍了,上海手表厂早就倒闭了,周围的零售店铺都快关完了,后来找了个当地爷叔,四处问,才问到还有当时库存的一些,你为了你妈,真的也是够拼的。”


“我有什么办法,你还不晓得我妈那个人?”


程斐然拉着侯一帆上仓库,钟盼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共五箱,也没有多的了,本来早就停产的货,最近也是要处理掉的。侯一帆看了一眼程斐然,问:“这么多啊?”程斐然说:“哪里多啊,那叔叔一晚上可以喝完一箱。只是这个酒珍贵,没好多了,他应该喝得慢点。”侯一帆心里无语,嘴上调侃道:“又不是茅台。”程斐然有点生气,说:“废话多。”侯一帆脱了上衣,就显得单薄了,还留着学生时期的底子,毕竟小程斐然几岁,可以算少年,上下三四次,不怎么喘气,钟盼扬见侯一帆下楼,碰碰程斐然手肘,说:“他最近还在打游戏啊?”程斐然点头,说:“好像要代表重庆队去比赛,我搞不懂,打游戏现在也可以赚钱了。”钟盼扬说:“还是可以,至少涛涛和他合得来,他对涛涛也好。”程斐然摇头,“就是太合得来了,我才怕涛涛从小就被带着打游戏,娃儿还是少打点游戏好。”钟盼扬说:“小侯有分寸。”程斐然说:“不见得,他还是小,我现在相当于带两个娃儿。”钟盼扬揶揄一句:“明明是大娃儿带小娃儿,管你啥子事?”程斐然笑着说:“哎呀,你不管我嘛。”钟盼扬忍不住问了句:“琛哥啊,最近怎么样?”程斐然顿了顿,“他啊……”


来不及多说,程斐然和钟盼扬的手机同时响了,摸出一看,群里方晓棠发来一条语音,说:“你们俩现在谁在国际楼啊?烦死了,遇到个麻烦客人,神经病一样的,现在警察都来了。”两人面面相觑,程斐然索性回了,都在。很快,方晓棠立马回,上来上来,快点,一大早倒霉死了!侯一帆刚好上楼搬最后一箱,程斐然说:“我们上楼有点事,你好了在车里等我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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