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温庭筠与张泌的春天

温庭筠《遐方怨》

花半坼,雨初晴。未卷珠帘,梦残,惆怅闻晓莺。宿妆眉浅粉山横,约鬟鸾镜里,绣罗轻。

张泌《江城子》

碧阑干外小中庭,雨初晴。晓莺声,飞絮落花,时节近清明。睡起卷帘无一事,匀面了,没心情。


两位诗人所写主题相同。

同样是在春天,所见之景相同,所闻之音相同,诗人们所感似乎也相同。

于我而言,前者让人伤心,后者让人怜矜,甚至莞尔一笑。

因为张泌末句“没心情”,这三字让一切急转直下,似终未终,似了未了。

清明时节,雨后新睛,天气多好。更何况并无一事,该呼朋引伴,踏踏春赏赏景。匀面了,装扮好,赶赴春境才是。忽然间,一念生起,攸忽而止,已然终结。

至于为什么会“没心情”?

因梦?因心?因何?

已不必说了。

我喜欢这样的结尾。

不是欲说还休,却道它言。

不是相看泪眼,执手无言。

就是“没心情”。

仅此而已。

仅此,足已。


改写温句:

晓莺初晴梦醒,

雨后花开春境。

帘外美景,梦里欢情。

妆残眉浅衣轻,

独对鸾镜,孤影伶仃,

惆怅此时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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