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立杰
01
2002年，那时候的高考还不在六月，还是在炎热的七月，考生们俗称“黑色七月”。闷热的天气仿佛令人窒息，坐在教室里也难捱最后一个夜晚，我的哥哥，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度过了整个高中生涯。
我在之前的文章中讲述过，我的哥哥是2002年高考山东省第二名，泰安市文科状元，可是，在高考前几日，似乎过得并不是很顺利。
其一，那时候临近高考，紧张的氛围弥漫着整座校园，经历了无数轮模考的哥哥连同其他考生一样，对高考来说，只是例行一项作业，显得不是那样的异常。因为，之前连番的轰炸把他们已经搞得十分麻木，也许，学校就是这样考虑的。
小考如高考，高考如小考。放平心态，平常心应对，已经是最后一夜在考生们耳畔长鸣的警钟。
但说是这样说，放在一个农村娃的心目中，高考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尤其放在21世纪初，显得异常的重要，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于整个家庭来说。
哥哥那段时间没有往家里报信，家里人虽然心里紧张，但是，也不敢随便去打扰他，因为家里人知道，他心里的压力是很大的。
高考的前一天，或者说高考的前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在哥哥看来，知识已经是既定的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放松心态，或者说，如何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特别是步入考场的一瞬间，如果太紧张，或者太放松的话，都不好，那么，如何做到最好，是需要自我调解的。
02
那时候没有所谓的饮食调解，睡眠调解，即使到高考的最后一刻，所有的考生都躲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眠，拿起手电来翻看几页笔记，口中喃喃自语几道数学公式，唯一可做的只有祈祷。
但是，你想，如果一整夜都是这样过的话，并非易事。
后来，高考过后，哥哥对我吐露，他高考前的一夜，脑海里是空白的。所有的公式，所有的地理方位似乎在一瞬间都记不清楚了，甚至有的汉字在脑海中都不记得如何去写。
这时候，是紧张，也是难免的。所以，他选择闭目养神，放松自己，慢慢过滤一些东西，或者想想高中好玩的事情，或者想想童年至今难忘的瞬间。想想家里的田地，想想家人，这样的方式不是为了逃避，而是间接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毕竟，每个人高考的机会都只有一次，机会均等，你做到的别人肯定也做到了，你没做到的，别人也不一定做到，所以，想想较大的可能性，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我的哥哥生活在农村，农村的高考生对待高考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情。他们更多地是把高考当作一种改变生活方式的途径，比起城里孩子来说，看得尤其重要。
高考前一夜，如何度过，现在想想，也许只有高考的人才知道吧。他跟我说过，想烦了，想腻了，就拿过书本来，打开，随便翻看几页，也不为了记住什么知识，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自己无限制的陷入到自己的顾虑当中去。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让自己过多地把高考看得太重。现在看，当时的自己能不把高考看得不重要吗？不就是为了图一种自我调节的方式吗？
可是，方式管用，那就有它的道理。
03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高考的前一天，我给我的哥哥打电话，说我心里很紧张，很急躁，感觉有好多知识都没有来得及记住。已经毕业的哥哥，当时跟我说了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也不过几句话。
一是，高考就是一场考试，可重要，可不重要。
高考是一场考试，是因为我们经历了三年磨砺，才换来了今天的奋力一搏，它当然重要。它几乎占据了我们青春很重要的年华，我们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只是为了考取一所自己喜欢的大学。
它是重要的，因为，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我们最起码得做到问心无愧。
可是，高考又不是很重要，因为，它毕竟只是一种选拔途径，成绩好的学生，可能会去好点的大学，成绩不好的学生，也不会沦落到一无是处，只是层级的选拔，无关生死嘛。
二是，高考算下来只是几个小时，比起一生来说，可重要，可不重要。
高考，几门课考试下来，说白了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所有的知识是有限的，甚至所有的知识都是老师讲过的，都是换着法儿的来考，想想，其实也挺好笑的。一张试卷，变换着问法，却能分清了全国几千万考生的命运，想想，有道理，也不全是道理。
高考比起一生来说，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我高考的时候，甚至有些时候，有的学生都会变得癫狂。曾经记得，高考前的几天，隔壁班的有位学生，突然失踪，家长老师找了好久才找到，问他才知，原来是害怕。
一场考试竟然把学生吓成这样，那么对于高考来说，那就是没有意义的。
三是，高考是一种修行，可重要，可不重要。
我们姑且把高考看做是一场修行吧。对自己的交代，对家长的交代，对老师的交代，但是，单看修行来讲，过分的倚重它浅显的片面的重要似乎是不成立的，我们要看到，修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快乐，所以，既然能站到高考的舞台上的每个人，都是可敬的。
04
想想，2002年的高考比我们现在来讲，要难得多。因为那时候的选择至少没有现在多，我不是否认现在高考容易，现在的高考也很难，我只是说，现在，除了高考，所有人可选择的人生方向比那时候多了许多。
如果你现在是即将站在高考考场上的考生，那么，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有着几次高考忠告的人来讲，我想你应该有几点自己的见解。
首先，第一是第一，只是论成绩。有时候，特别是高考过后，我常常惭愧，为什么我不能向哥哥一样，考上个名牌大学，那样自己在村里，在街坊邻里面前都有面子。但是，现在他经常说，看到我现在的生活，他很开心，因为我过得很快乐。我想，每个考生都是这样的吧，只有我们开心，高考就不是那样的变态了。
然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即将站在高考上的考生朋友们，我们暂且把考取什么样的大学放在一旁不说，我们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必然有自己的价值，有时候，除去高考，我们的每个人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高考来了，别让青春走了。我们有时候过多的在乎一时的得失，而忘却了我们追求的东西，高考是我们要努力的，但是，对于一生来说，它也始终是一次难忘的经历，无法决定一辈子，千万不要多了忧愁而忘了寻找快乐。
当若干年后，再想起这场考试，我们也许会坦然地说道，有过，痛苦过，也快乐过。
附之前的小文一篇。
我哥哥是这样考上北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