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绒裤

        生活的变迁,家搬了一次又一次,但娘衣柜里沉寂着一条已洗的发白却从不见她穿的条绒裤每次总随所有重要物件一起随行。不明个由的我与老弟曾劝娘扔掉,娘只淡淡的一句:“你们不懂!”

        娘是个能干又要强的人,做了一辈子的教书匠,还担任过几年小学校长,写得一手好字。生活再艰难,她也不会怨天尤人,叫苦连天。

五一带娘外出,娘写的路书,并说“发到网上给别提供方便”

        直到有一天与娘闲聊,我才在泪眼婆娑中理解了娘的珍藏。

        小时候的我,有很多的别称,诸如“黄毛女子”“歪女子”等,除爹娘外其他人谁叫我名字就跟谁理论。至今还记得,那时有群老爹的学生喊我“十二能他娃”,我几乎要跟人家拼命。尽管爹娘一再说那是好话也不行,现在想来应该再自取名为“傻子”“糊涂虫”。

        小时候的我,最爱做的游戏就是叫上一群小朋友然后由我来上课、当医生给人看病。现在想来真是幼稚,但孩提时却总乐此不疲。

        小时候的我,一天到晚总是疯不够,除了吃饭睡觉外,都在玩,但到点回家是必须的,否则娘会严惩的。

        然而,有那么一天,任由娘在家久等,怎么也等不见我回家,“这娃也太野咧,一会儿回来得好好揍一顿”娘对爹说。

        许久,邻居的急促喊叫“快,快,你娃跌菜窖咧!”娘疯了似的奔出门,在众人合力下将我送到了西安红会医院。

        六十年代,经济落后,家家的日子都过得很紧巴,医生对娘说我的腿必须手术,让赶紧交费。娘为了我的腿不留残,倾其所有还借了别人些钱交给了医院,医生为我做了第一次手术后爹娘带我回家了……

        等到再复查时,医生说骨头没接好需再行手术,钱是必需的!然而上次的还没还清,这无疑雪上加霜。但要强的娘是即便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先治好我的腿。

        想想别人也不易,实在没法子,娘变卖了还值些钱的家什,可还是凑不齐。娘说当时是夏季,于是就想到卖掉自己的夏衣。那时人们的衣服都是要凭布票才能购买,有钱没布票是万万不行的,但娘为了我,只想着能换来钱就行。衣服很快就脱手了,手术费也总算凑齐。

        大热天,娘只能穿上不合季的条绒裤!热是自然的,但娘只想她的女儿一切安好!

        现在,生活变好了,娘什么也不缺,但生活的节俭却被娘看的很重,即便一口剩饭也不会轻易舍弃!

        现在,懂事的弟媳和我,总会按着季节给娘买这样那样的不同衣物,但娘每次都抱怨嫌浪费。总说衣裳多的根本就穿不完,其实是节俭惯了!

        现在,娘年事已高,但每天早晨五点左右就起床了,洒屋除尘,烧香礼佛,按时早餐。  最喜读书看报,  屋里永远保持一尘不染。

        明天是母亲节,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因为工作不能陪娘一起过,惟愿我的娘及全天下所有的娘,节日快乐!

        娘,不孝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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