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年的初春,闺蜜邀我游览西安古城墙,同游的还有她在阿斯顿的师友。一行十来人从和平门登城墙,一路步行到南门下城墙,其间最引人注目的是来自美国的帅小伙Mark和来自澳洲的秀气姑娘Annie。
阳春三月的午后,阳光洒满街道,杨柳吐绿,和风吹拂,三两只麻雀不知趣地追逐着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喳喳喳”地叫着,仿佛要唤醒整个春天。
城楼上彩旗飘飘,Mark被太阳晒得热了,边走边敞开衣襟,在城楼旁、拐角处、地摊前,他不时地摆出不同的pose,同行的摄手不失时机地为他留下这些开心的瞬间。相比Mark,Annie则含蓄多了,她刚刚大学毕业还没开始工作,因为向往古老文明的中国,自费来旅游,第一站就选择了古都西安。
Annie开朗大方,她虽然不懂中文,却和身边粗通英语的学友不停地说着什么,她不拒绝任何善意的交流。一路走过,她时而站在京剧脸谱的摊位前面仔细地端详,时而走进工艺品的小店里四处打量,更多的,还是蹲在各色地摊上,拿起这件看看,拿起那件瞅瞅……走热了,也渴了,她买了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喝。
见Annie倚在城墙边休息,我和蜜友跟过去。她很健谈,和我们说起她到中国的感受,她说她喜爱古老的中国文化,以后她要学习中文,等再来中国,就能用中文交流了。我们聊起了中国的文化和习俗。说话间,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们,她想了一下,问:现在你们这里的女孩子怎么看待爱与性?面对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我想了想说,对于像我这样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们,思想上还是传统的,遵从传统文化的熏陶。但现代社会的价值观多元化了,那些小年轻们,甚至一些老男人在这些问题上都很开放了。我们虽然遵从自己的操守,但并不要求别人都遵从我们,他们怎么样我们都能接受,前提是不要伤害到别人。Annie想了想,点点头,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废弃箱跟前,她没有立即把手里的空瓶子扔进去,而是左右两边都看了看,才把瓶子丢进去。
我很奇怪,Annie走回来我问她看什么?她说:“这两个开口一个是收可回收废品的,象废纸,另一个是收不可回收的废品的,象这塑料瓶。”我吃惊地问她:“你认识上面的字?”她说:“不认识。”,“但我看到那边的开口里面有塑料瓶子,知道应该放到那里面。”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地赞叹道:“好自律的Annie,你真太聪明了!”她听了,害羞地笑了。
一个人的修养,不在大事,而在小节。一件小事,往往最能反映人之大节。我们常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也就是这个道理。Annie不仅感动了我,也教化了我,这是这次春游最大的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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