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当我抓狂地这么拖长了音调再加上一句“烦,我烦”时,我自己都认为我自己是多矫情就有多矫情。当我把自己的矫情转嫁给我的闺蜜时,她们在回报我无声的同情时,也花费给了我足够的时间陪伴我。当然我只有在好朋友面前敢这么呲牙裂嘴,丑态百出。在男士面前,我会是低眉顺眼,羞涩呆萌的淑女相。在除开朋友的女士面前,我会是忠诚友爱,善解人意的正人君子相。呵,总之我也是百变精灵或者白骨精或者妖魔或者巫婆,管别人怎么评说。
周六的傍晚,夜幕还没有拉开,白昼在展示最后的余晖,立秋后展转晚上的温凉让人体很适宜。香雪打我电话相约走路。事实上她不打我电话,我也是会打电话骚扰她们的。明知我骑的电动车快没电了,可是我依然呈英勇地带一朋友绕道一程,送了朋友折回再见香雪时,电动车里的电已弹尽粮绝。我不得不推着车和香雪一起走。她说帮我推车,我说不要不要,虽然我腰有那么点疼,可没到伤兵残将的地步。不至于推不动电动车,而正好电动车是我的搀扶对向。
香雪说要回家一趟拿点东西,我说不行,走太远了,我受不,你得陪我往家走。我不得不要胁她。因为我现在是体伤心情郁闷,以前我都是要让着她们的,现在我可是要任性让她们由着我了。心情不好身体难受找朋友付单,谁让她们担上我这无能的朋友。
我说“荧颖没来,不如我们去帅锅张那里等着,我正好问问我这腰下面是哪个脏器,也趁机对帅锅张敲诈勒索”。香雪不置可否地在一边琢磨着我该有何怪异之举,她没说话跟着我走。
在师锅张的诊所门口,我歇下电动车。我们开门进店。一股凉气便冲我们包围过来,里面开着空调。师锅张正在吃饭。饭是满碗,大概刚刚开始。他见到我们要我们到里间先去坐坐。
我与香雪大大方方地进到他的诊室。里间房不大,并列三张按摩床,空调的风正对着靠窗的那张床上,我正好也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床上。我吩咐着香雪“给荧颖打电话,说我们在这里”。
香雪的手机免提,听到荧颖说“你们怎么跑那里鬼混去了”。还没等到她来鬼混时,师锅张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还不是因为有我们两个鬼在。
他问怎么回事。我说就有点儿腰疼,前两天厉害些,今天好些了,能睡能坐就走路有点吃力,没受外力没久坐没不良行为就是这么无形疼。我指给他位置,问这里是什么是地方,他说还不是腰。我想自作聪明地辩解一下,可他已以旋风般的速度从医药柜里拿出一条洁净的白布单铺好在中间的按摩床上。
“躺上来”师锅张命令道。
我迟疑了会,心想我是腰喂,如何要我躺着不是要我扒着,有没搞错。但是在医生面前,我来不急反应,稍顿就照做了。
他先在我的肚子左边用手按,我感觉指尖好有力,有点疼,好像是我的子宫在与这道力对抗,当这股外力再下沉压迫着我的时候,我的身体便自觉地与之抗衡,在内外的两道力的夹击下,疼痛便无处可逃,我便被迫地叫着“疼,疼”,边叫边像大虫般地蠕动,帅锅张对我无可奈何,教训着一点疼都忍不住。一边的香雪帮腔作势说要想治病得听医生忍点疼。“喂,喂,吃里扒外的家伙,替谁说话呢”我恨恨地骂着香雪。说明,我们与帅锅张是同学兼朋友。所以我们说话都是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帅锅张只好放轻了点力度,他再按我的肚子右边,力度从轻至重,我再次大叫并蠕动起来。把个帅锅张搞得摇头晃脑“我见过怕疼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怕疼的。翻过来,扒着。”
这次他没用手为我按摩,而是用胳膊肘用力。当胳膊肘平着时我很享受,可是当他竖起胳膊,用肘尖使力时,我的身体便对应地僵硬起来,体内的力量再次与外力对抗,再次被疼痛逗得我大叫。我想我原本不是太疼的腰,别这么一弄反而弄得疼厉害了。我跳下床,说好了,好了不弄了。帅锅男对我这么怕疼,站一边既尴尬又束手无策。他说“我有个客户进来说腰疼,我说如果我搬弄时会疼能不能忍受,人家说要治病再疼也得忍。看来你腰疼得不是很厉害,如果真是疼的话,是能忍的”。听听帅锅张真个会说话有修养。而对我这不合作的病患,还能如此温和婉转。我说嗯嗯嗯,可就是不把自己交给帅锅张诊治了。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帅锅张对着香雪道。香雪说就颈椎不舒服。帅锅张便铺好床让香雪扒在床上。他拿了条毛巾盖在香雪头颈处。用双手为她按揉。我看到帅锅的手像钳子般的有力,那是一双经年操练,坚定有力的手。他若使点力度,不疼才怪呢。香雪似蚊子般的嗯嗯,我心想,刚才笑了我的罢,这会你不忍也得忍了。哈,我有些得意地在心里坏笑着。
我问帅锅张当初为何想要从事做这行,而且是半路出家。我这人自从长大变老之后,好奇心重了,变得爱刨根问底,爱打探人家的私事了。
他便给我们讲他学艺的经历。原来他是因为自己曾腰疼,多方未治好,幸亏一按摩师傅一次性的为他搬正腰椎,治好此病。于是一方面在心里暗暗佩服医生医术的高超,另一方面,自己腰疼的痛苦历历在目,而转瞬间被治愈,这般神奇让自己信心满怀。便在心里萌生了拜师学艺的念头。然后从师,实习,带徒,开店走到今天。
在香雪的手和颈部扎着针灸的时候,荧颖才鬼混过来。
荧颖一进来,香雪就极尽地夸张我如何如何地叫疼。荧颖个鬼混偏听偏信,没点同情心反落井下石地说我是没揍得的窍。损友,真是两损友。
香雪完毕,帅锅张问荧颖哪有问题,一起给弄弄。荧颖便扒上床,帅锅为他按腿还扎针,我听到荧颖嘴里“丝,丝”的吭着。知道疼吧,我一定得兴灾乐锅。不在表面也得在心里。因为我不高尚啊。呵呵。
荧颖还在弄,香雪已从包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了帅锅张的药柜上。帅锅张说不用,不用。
临走,香雪硬是把大团结留给了帅锅。
我们三个从帅锅诊所里出来,碰到野人冯,他骑的电动车里有好些个黄金瓜。香雪便从他那里顺了个瓜送给了帅锅张。荧颖开玩笑地对野人冯说,你再莫到处鬼混,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要找我们混。我说,不对,不找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找我们,要正当当地找个正当的女人才是…一番说笑,赶走了野人。
我们三个从帅锅诊所里出来,香雪说找地方坐坐,我也正有此意。我们便就近在一蛋糕里坐着蹭空调。我们开始七七八八的讲话,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便一直唱着自己的戏。其实轻松的聊天说话是一种解压,释放情绪的好方式。我们一直坐到我们认为我们该离开的时候才走。分手后,我走在黑暗里,竟有些泪光闪闪,有亲密的友情陪伴,虽在落寞中却再不寂寞。